“雨妃将你们关起来了？”皇上皱了皱眉。
下面的四个人同时双手伏地，宫女齐声道：“回皇上，正是如此。”
接着一个宫女起身回道：“回皇上，大约有十几日了，每到入夜娘娘都会视奴婢如仇人，那殿内破碎的花瓶摆设，都是娘娘用来砸奴婢的时候砸到地上的。”
另一个宫女也起了身，轻轻挽起了左袖，一道红色的、长长的划痕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看那样子也是刚刚结痂没多久。
“这伤就是前天夜里雨妃娘娘驱赶奴婢，将碎瓷片摔倒奴婢身上留下的痕迹。奴婢已经习惯了在入夜的时候被雨妃娘娘如此对待了，所以每每入夜瞧这娘娘的情绪要爆发了，奴婢就尽快的躲到耳室中，免得惹娘娘更加愤怒。”
皇上“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皇后瞄了一眼皇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轻声感叹道：“这雨妃早先也是格外的温顺可人，谁都没想到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片刻，皇上缓缓开口：“雨妃平日夜里都在喊叫些什么，你们可还记得？”
这时底下的四个人忽然都没了声响。
“怎么？”皇上将杯子一放：“难道连朕问话你们都要合计一番？”
这杯子碰撞桌子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却惊得下面的人身子皆是一颤。
这时那两个侍卫忙道：“我二人与雨妃娘娘隔着扇门，娘娘说的什么很难听清楚。”
皇上将目光缓缓移到了那两个宫女身上。
这时其中一个侍女，眼神闪烁了几下，支吾道：“娘娘在宫中什么话都说，有时在那夜里对我们说这阳光真是好，有时在晴天打着伞作遮雨状在院子里散步，但多数时候总会说几句话......”
“说什么？”皇上见这侍女说的断断续续的，有些着急了。
这时那侍女长舒了一口气，有时候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娘娘有时候会说‘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或者是重复的呼喊一个人的名字......”
“快说是谁的名字，你这样断断续续的是故意让皇上急着吗？”皇后在旁边催促道。
这侍女停顿了片刻，看向皇上，轻声道：“莹......莹妃。”
这个名字一出来，整个房中又是静了几分，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猜想，但是如今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讶。
“昨晚呢？昨晚也喊了这名字吗？”这是身旁良久都未开口的神婆缓缓问道。
宫女听罢，神色更加紧张了，片刻才缓缓开了口：“昨晚也喊了，同时还说了一些话，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场的人听见这侍女这么说，都是一愣，远远的坐在一边的凝妃更是身子一顿，看向那宫女。
难道这雨妃临死前真的说了什么事关系利害的话？
徐珍斜过眼看了一眼皇后，此刻皇后面不改色，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宫女，眼神这般宁静却是有些不自然了。
“你说便是了，朕就在这坐在，难道你改怕有谁会伤害你不成？”接着皇上用不经意的眼神瞄了一眼皇后。
这是这宫女又是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听见雨妃娘娘说的话，好像是见到了她一直叨念的人......”
皇上一愣：“她怎么说的？”
“娘娘说，说什么：‘你不要过来了！’连着说了好多遍，现在回想起来来，雨妃娘娘当时的脚步也很匆忙，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一边似乎还说着道歉的话。”
这话一出来，房中又陷入了无限的寂静。
这时，另一个宫女接着就开了口：“昨晚......昨晚奴婢子时已过之后，朦朦胧胧之间听见雨妃娘娘在哼着一些小曲儿。”
她刚说完，身旁的宫女就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似乎有几分责怪之意。
这时皇后暗自喃喃道：“雨妃不是善于歌舞之人，哀家平日里都没见过她哼唱过什么调调。”
接着就看向那个宫女，问到：“你可还记得雨妃娘娘唱的是什么？”
那宫女摇了摇头：“这词句奴婢实在记不清了，只是能隐约记得这调子。”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单手扶额，点了点头。
皇后便接着说道：“你哼来听听。”
那宫女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便开了口，虽然声音忽高忽低，但是听着确实格外空灵。
应该是一首好曲子。徐珍心中默念道。
这时那宫女也哼唱完了，徐珍抬头看了看这皇上，却发现不只有皇上，这在座的众妃子，包括皇后，都是脸色铁青。
这时，那站在门口的侍卫忽然抬腿缓缓走到前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支吾道：“皇上，我那是随另外几个侍卫巡夜，路过那西边的荒园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就是这个曲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皇后看向皇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皇上却也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
良久，皇上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眉眼间皆是解不尽的愁，接着抬头看向了徐珍：“你再向神婆了解你需要的细节吧。”
徐珍拱手应了一声，心中却暗道，我与这神婆有什么了解的？让她给我算算姻缘？
接着徐珍便抬起头与那神婆对视了一眼，礼貌性的朝她点了点头，还没等回过头，就看这一滴黑水顺着这神婆的帽檐滴落了下来，由于这神婆个子不高，都是仰着头看人，所以这脏水就直接掉在了脸上。
徐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神婆不知道带了多久都没洗刷过的帽子已经被雨水打透了，似乎还有些掉色，此刻正一滴滴的缓缓滴道神婆的脸上
神婆似乎也不在意，一次次的不厌其烦的擦掉脸上的脏水。
徐珍见此便道：“阁下的帽子已经湿透了，不如拿下来。”
这简单的一个建议，只不过顺嘴一说，可是接下来，就见那神婆面色一征，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多谢公子顾虑了，带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