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张铎一下把头发扔在了桌子上：“你在那蹲在地上捡的就是她的头发啊？你们看到她头发的样子？我都怕她头发堆里爬出来虫子！”
徐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这根头发拿了起来，轻声道：“我只是觉得她这头发太坞，白的也是格外的不自然，你没感觉吗？”
张铎摇了摇头：“也就是白的不彻底呗？”
徐珍这时仔细看了看这头发，淡淡一笑：“非也。”
接着就将那头发递到了张铎面前：“你瞧，这发根都是黑的。”
张铎愣了一下，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良久才缓缓开了口：“没准儿宫里的生活滋润，神婆越活越年轻了。”
徐珍白了张铎一眼，长叹一声：“要我说，这神婆的身份，怕是有点问题。”
接着徐珍又像张铎说起她发现的两个细节，尤其是那鼻子，似乎真的有些微微歪向一侧。八壹中文網
“对啊，不可能啊，鼻骨如果歪了的话肯定会出血，而且不是一般的疼啊！你说有没有可能她的鼻子骨就是有些歪的，我大娘家的小二，就是那样子，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鼻子骨就是向一边歪一些。”
徐珍点点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鼻子骨如果歪了但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张铎一愣：“什么原因？”
徐珍淡淡一笑，讲茶水倒在手上一滩，快速按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片刻将手撒开，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儿布用手抓住，在鼻子上一揉搓，再拿下来的时候，那本有的驼峰鼻和宽鼻翼，此刻却是变成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鼻子！
张铎愣了良久，才缓缓接过徐珍的手帕，凝视着长叹了一声：“你这手帕，可真厉害啊。”
徐珍知道张铎在贫嘴，也没理他。
张铎看着徐珍咂了咂嘴：“你别说，你这张脸现在看起来就和谐多了。”
徐珍白了张铎一眼，接着说道：“这个神婆在这案子中充当着重要的角色，若是真的有问题，怕是宫女的死还有雨妃的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张铎点点头：“那得怎么办呢？你也不能上去就那湿抹布捂住人家的鼻子啊，你看这神婆见到皇上都是可以不行礼的，可见身份之贵重。”
徐珍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禁感叹，今天就能够看出来，这神婆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周遭衣着华丽的大臣都是对其恭恭敬敬。
再看那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向的皇后，即便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对这神婆说话的时候也是有着分寸的。
张铎接着说道：“你要是说想将这神婆强行的押住查验，若是你有百分百的把握还成，若是你给人家用湿手帕捂了半天鼻子，再一扒下来衣服，人家本来就腿白，那估计咱们在京城的日子就不混咯。”
接着张铎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咱们在朝廷算个什么小人物啊，神婆没准神叨叨的算上一卦，说你的生辰八字和皇上的大好河山相克，你当时就得脑袋落地。”
徐珍咂了咂嘴：“这也太扯了。”
二人叹了一声，一边喝着热水，吃几口糕点，一边感叹。
外面的雨还在下，伴随着唏哩哗啦的有节奏的雨声，二人都有些困倦了，徐珍躺在床上裹上被子就睡了。
张铎也懒得动了，把斗篷一摘，顺身躺在了徐珍屋子里的躺椅上，盖上斗篷就也小睡了起来。
雨天总是会格外的平静，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也见不得雨天，因为这雨天总会留下比平时要多很多的蛛丝马迹。
比如泥泞的脚印，滴落的雨水，粘在脸上的泥土和叶子。
“我今日见到你说的你说的那个人了。”凝妃坐在和清宫，皇上午睡以后就已经走了，而此时另一个身影坐在一把椅子上，静静地用刀削着果皮：“母后觉得这人如何？”
凝妃摇了摇头：“今天是看不出来，他今日也只说了那么一两句话，看样子格外的内敛寡言。”
“寡言？”这人一笑：“他这嘴啊，伶俐得很。”
徐珍睡了没一会儿就行了，就接着躺在床上想这个事，忽然就想到了一个法子，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右手掏出来放在枕边的一本书，接着就甩到了还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张铎身上。
“嗯？”张铎惊了一下：“怎么了？”
徐珍指了指一旁的软塌：“你怎么不在那睡呢？这躺椅怪硌人的。”
张铎侧过头看了看那中间的软塌，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忘了你这房中什么都有了。”
接着就走了过去，一下躺在上面，看样子又要睡。
徐珍连忙叫住他：“别睡了，我想起来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张铎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徐珍轻声道：“要我说，现在大多数的人不都是偏向于鬼神之说吗？咱们就顺着这个路走下去。”
“嗯？”张铎又是一愣了反应了半天也没明白徐珍的意思。
徐珍淡淡一笑：“司徒先生休息了这两天身子应该好些了，接下来就要让他这个撒谎撒的条条是道的人啊，帮我装神弄鬼咯。”
第二天一早，李珏带着徐珍和司徒先生一同进了宫。本想张铎也一同去，可是这皇宫不比别处，一个四品官员办案带着一大堆的随从也不合理。
司徒先生的手中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被布包裹着，从外面看不出个所以然。
三人入了宫，门口还是那个小太监迎着，三人本想先去刑部，谁知那太监脸色一变，低声道：“我建议大人您先去凌妃娘娘的毓舒宫一趟，现在这皇上和那神婆都在凌妃娘娘那。”
李珏一愣，和徐珍对视了一眼，便点了点头，一边跟着这太监走着，一边轻声问道：“凌妃娘娘的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四下环顾了一圈才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几位大人还记得那荒园里和那雨妃娘娘的宫中都有过的歌声吧？”
李珏点了点头：“记得。”
那小太监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歌声啊，昨天在凌妃娘娘的宫苑中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