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次见到凝妃,第一次便为徐珍等人化解了尴尬,但是自从皇后来了之后,凝妃便再无表露立场之说,看来这凝妃对于皇后这种锋芒毕露之人还是格外敬重的。
而且,明眼人看来都能看出来皇上对于凝妃宠爱有加,皇后夹带着整个东宫的人都视凝妃为眼中钉。
今天凝妃来到这东宫,必定说话是要小心翼翼些。
东宫为大,在刚刚那种气氛里,凝妃定是能明显感觉到皇后的敌对,这个时候在皇后的地盘上,先行向皇上诉说自己的看法,十有八九都会被皇后提出反对意见。
皇后这个人气势格外的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好惹”,这似乎并不符合“母仪天下”的标准。
但是如果配上这样一个优柔果断的皇上,似乎还挺般配的,只不过就没那么讨喜。
那这样推算下来就凝妃今日先是表明态度的这个做法本身就很可疑。
徐珍本就是个不放过每一丝异常的阴谋论者,让人可能觉得是偶然的事她都会默默记在心里。
没有绝对的偶然。
徐珍想着就到了司徒先生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就听见司徒先生懒洋洋的问了一句:“谁啊?”
“我,洛弟。”徐珍应道。
“呦!”司徒先生打趣道:“是您啊。我出去接接您?”
徐珍苦笑一声,一推门,果然这门没锁。
徐珍一进门就看见司徒先生嘴里哼着小曲儿,正上半个身子躺在床上,膝盖沿着床沿弯着,正泡着脚。
徐珍回手就把门锁上了:“你这用你那祖传的净灵盆泡脚,也不避着点人?要是被人传了出去,你这脑袋怕是要进盆。”
司徒先生不屑的冷哼一声:“那怎么着?我用它去去我身上的污秽,怎么了?”
接着就坐了起来,笑道:“这盆要是再不翻出来怕是都要烂了,但是你别说啊,这盆用着真舒服啊,保温效果特别好。”
“那你把它拆开做成一个暖壶吧。”徐珍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椅子上。
司徒先生把脚抬了出来:“你脏不脏啊你?”
徐珍喝了口茶:“都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编的那叫什么故事,还请高僧对着它诵经七天,你见过谁家寺庙里有和尚对着盆诵经?”
司徒先生撇了撇嘴:“你懂什么,这才叫珍贵。”
徐珍也不再搭话,自顾自的喝着“闷茶”。
司徒先生擦了擦脚,穿上他的“自制拖鞋”,吧嗒吧嗒的走了过来,往另一个椅子上一靠,安慰道:“你也甭闹心,在这京城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瞧着大人这四品官不错,安安稳稳的泡泡脚,多好。”
徐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不懂,对于这件事,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要出大事。”
这话一出,司徒先生顿时也没了声音,喝了口茶,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李府倒是格外的清净。
有一天往日领路的小太监又过来通了个信,简单说了一下宫里现在的情况。
凌妃娘娘搬到了东宫里离湖水最远的一个宫殿,宫殿中摆设装饰格外的豪华,唯有的就是这殿中除了茶水杯里,其他地方不能有一点水迹,就连那院子里的两个小鱼池,都被抽干了水。
新搬到的宫苑里着实是安静了下来,凌妃娘娘说女儿能感觉在夜晚的时候有人轻轻撞击着她的房门和窗户,但是侍卫和陪住的宫女都没听到过,皇上有些担心这凌妃是不是有些雨妃当时的症状。
神婆还是会每天都去驱魔,结束之后还是将房门和门窗紧闭。
正当一切都通知完毕之后,李珏正要让小太监回去给他家公公带上一声谢,这时小太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们家公公的生辰啊,就在这个月末。”
李珏愣了愣,尴尬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徐珍走向后院,暗骂了几句,还是将银子拿来交到了这个公公手中。
这太监走了之后,徐珍轻声道:“大人,您说这公公也没有子嗣,这钱要留着给谁花呢?”
李珏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大概是因为这次李珏给的银子还真不少,后来这小太监跑的更是勤了,多数都带来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多是后宫之事。
今天东宫皇后惩罚了哪个小主,明天西宫皇贵妃病又严重了,多数都是一些徐珍不感兴趣的事。
直到一天,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天色昏暗,李府一派肃静。徐珍正和李珏一家坐在堂前饮茶闲聊,说到在宁安县破的案子,皆是感叹不已。
接着就看守门的侍卫跑了进来:“大人,宫里的人求见。”
李珏便知道那小太监又来了,便叹了口气:“带进来吧。”
接着示意夫人和悦儿退下去,自己则是转过头对着徐珍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有谁过生辰了。”
徐珍也是苦笑连连,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那个小太监就从门外进来了,这次进来倒是没有先前的那般嬉笑模样,反而是有几分忧愁。
见此,徐珍也是察觉到了异样,接着就看这小太监向李珏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大人,这次还真出大事儿了,宫里现在是乱了套了。”
李珏一愣,心中也是急了,想着这太监说话怎么都喜欢绕着圈子说,于是紧忙催到:“什么事?你快说清楚。”
小太监把头一抬,长叹一声,缓缓道:“凌妃娘娘宫苑里传出消息了,这凌妃娘娘,小产了!”
李珏和徐珍皆是一愣,一瞬间徐珍便觉得心中的预感得到了验证。
“不知是什么原因?”李珏问道。
小太监叹了口气:“要小人说这是玄乎的很,这凌妃娘娘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一醒,就看见自己的肚子平了!接着就看见这床上一滩滩的血啊,您说这凌妃娘娘要是在晚醒那么一会儿,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