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徐珍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人,淡淡说道:“神婆,您这是来李府驱鬼了?”
只见面前这人脸上沟壑纵横,正用着格外仇怨的眼神瞪着徐珍,一言不发。
张铎看着徐珍,咂了咂嘴:“这算是自己送上门了?”
徐珍叹了口气,看向神婆:“你又为何如此?又为何要取我性命?”
徐珍见到今日的场景,不禁在心中查算着,到目前为止,明着的,暗着的,想要杀“徐珍”的,想要杀“徐洛”的。
看来她到了这个时代也避免不了生死劫。
谁知这神婆却是古怪的一笑,抬眼看向徐珍,眼神阴冷而高深莫测:“因为我看出了你的命运,我在垂怜于你。”
“嗯?”徐珍一挑:“我的命运?那你不如说来看看。”
张铎一摆手:“洛弟,你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宫中的事也必然都是她装神弄鬼。”
徐珍伸出手示意张铎不要说话,又看向这神婆:“你说来听听。”
神婆又是冷笑一声,看向徐珍,眼神更加冷酷,缓缓开口道:“你这一生中,注定孤独终老,所有你想保护的人,都会被你害死。”
徐珍一听,心中一颤,愣在原地。
她不是惊讶于别的,只是这神婆,竟然一下就说中了自己最为惧怕的,也最为看重的事情。
神婆见徐珍这副模样,又是冷冷一笑:“所以说,我这是在帮你们解脱。”
帮我们?
徐珍又是一愣,接着就看向神婆,神婆此刻的眼神她格外的熟悉,就像是那天她带着司徒先生在宫中意图戳穿她的面容时,神婆看着她和司徒先生的眼神!
斜眼一看地上的刀,刀刃上似乎沾染着......鲜血?!
司徒先生!
徐珍心头一颤,喊道:“看好她!”
接着提着短剑,转身就跑了出去,直奔司徒先生的房间而去。
一定不要出事!徐珍在路上一遍一遍的在心中默念。此刻心头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着。
终于是到了司徒先生的门口。
“司徒先生!”徐珍大喊了一声,接着身子向后一撤,脚上一用力,一脚踹开了司徒先生的房间。
门一被踹开,徐珍就看到司徒先生静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床边的窗户大敞四开。
徐珍只觉得瞬间周遭所有的寒冷都向她用过来,她不禁屏住沉重的呼吸声,试图压制自己剧烈颤抖的身体。
这一屏住呼吸,却让徐珍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呼...呼......”缓缓响起的沉重动、尾音高扬的呼噜声传入了徐珍的耳朵。
一瞬间徐珍心中百感交集,?首先就是难以名状的欣喜,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然后就是些许的愤怒,你这狗东西睡的这么死干嘛?
估计是门窗都打开了,过堂风有些冷,司徒先生睡眠的时候耳朵不工作,但是这身子对体感温度还是格外的敏感的。
这时候觉得冷了,用手试探着抓被子,可是这被子早就被他弄掉在地上,当然是怎么抓都抓不到。
徐珍只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格外着急样子,一下子居然睁开了眼睛。
“嗯?”司徒先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徐珍,明显愣了一下:“洛......洛弟?”
徐珍此刻所有情绪都已经散去了,只觉得有些疲惫,便只点了点头。
司徒先生把被子拽上来,盖在身上:“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干什么?”
徐珍摇摇头:“没事。”接着就走到窗前把窗子缓缓关上:“夜里冷,记得关窗。”
司徒先生迷迷糊糊的点点头:“知道了。”
徐珍转身往外走:“你睡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徒先生此刻困意还是很重,也顾不得徐珍这诡异的行踪,只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徐珍出门一看,刚刚自己这一脚的力气也是真的大,这门明显已经变形了,关是肯定关不上了。
徐珍试着关了好几下,都关不上。
司徒先生就看着徐珍一遍一遍的关门,再几次尝试之后,徐珍准备放弃了,抬头看向司徒先生,尴尬的笑了笑。
司徒先生摆摆手:“行了行了,明天再让人给我换门吧。”
接着裹紧被子,身子一扭:“我的房间要是防盗门,我高低给你一把钥匙。”
徐珍又是一笑,便转身往回走。
刚到这门口,正好看见李珏一家还有徐墨正急匆匆地赶过来,整个李府都从夜晚的寂静中脱离了出来,下人们拿着火把簇拥着赶了过来。
“大人。”徐珍远远的唤了一声,加紧步伐赶了过来。
李珏侧过头看向徐珍,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二人一同进了这房中。
李珏看向这地上跪着的人,瞬间脸色又阴郁了几分:“发生什么了?行刺之人是她?”
徐珍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围了几圈的下人,轻声道:“大人,这些下人们先退下吧。”
李珏点了点头,一抬手,这下人们便会意,纷纷退下。李夫人乃是格外本分的官家内人,此刻看是涉及到了什么案子,便也一行礼,先行告退了。
房中只剩李珏,徐珍,徐墨和张铎几个人。
徐珍看向这神婆,看向李珏:“大人,这人的身份和目的我已经猜的十有八九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如何处置。”
李珏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这人是咱们处理不得的,明早就派人去宫中传信,然后咱们跟着就把这个人带到皇上面前。”
这神婆冷冷一笑:“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这给我转交来,转交去,又有什么意思?”
徐珍叹了口气,看向神婆,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已经对神婆是格外的不满,本来就是,你说你们事,说出那种话,又笑的那么古怪干嘛?
弄的徐珍以为这神婆记恨她和司徒先生二人,先行下手杀了司徒先生,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这司徒先生睡觉这么沉,怕是这神婆方才像徐珍那般进门,他都毫无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