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就收拾妥当,又在这屋子里小憩片刻,夜里睡的格外的香,期间醒过来一次。
徐珍看着东瑶也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倒是西巧显得格外的精神,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紧皱着眉头看着窗外,似乎在仔细的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徐珍看着西巧此刻略显冷清的侧脸,一时间无法将那个平日调皮捣蛋的小女孩儿和那屠杀满门的人联系到一起。
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隐情,自己多半也是无法得知。
徐珍想着,便又闭上了眼,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早,徐珍三人就出发前往京城。
路上三人只是徒步而行,偶尔遇到马车便顺路租一段路程,也有好心的马夫看见徐珍“年岁已大”,便也不要徐珍三人的钱财,顺路捎徐珍几人一段路。
经过了近半个月的奔波,三人终于沿着乡间小路将这走出来的五天的行程又走了回去。
当走到京城,正好是一大早,三人看着清晨闹市里人声鼎沸的热闹场景,一时间都有些失身,只觉恍如隔世。
“到了。”东瑶轻轻说道:“又回到了这龙潭虎穴。”
徐珍苦笑一声:“可是又有什么别的去处呢?”
西巧在那边不屑的“切”了一声:“你与我二人闯荡江湖多自在?你啊,还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徐珍笑了笑,没继续接话。
三人进城一路快步向李府赶去,没过多久就到了这李府门前,徐珍看着里面还是熟悉的样子,长舒了一口气,与东瑶二人对视了一眼,正要朝里面走去,正好看见张铎向外面走来。
徐珍注意到张铎面色憔悴,双眼通红,徐珍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心头一酸,眼眶就湿了,张嘴正要说话,只见张铎斜眼看了她一眼,接着就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徐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是一个老人家的样子,背还驮着呢。
张铎行色匆匆,后面跟着的小侍卫但是注意到徐珍三人的异样了,迎面走了过来,俯下身子道:“这位老人家在本府门外站着,可是有何事?”
张铎听到了声音也便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了看几人,踌躇一下便和那个侍卫说道:“你先处理着,我先去岭青县了,那边有人说似乎看见过身材相貌和洛弟很相像的人。”
徐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消失了二十来天了,宁安县那边的书信肯定传过来了。
这宁安县没等来徐珍,徐珍也没回京城。
再者说,就算那村子再荒,多多少少也是都会有路过的人的,肯定会有人发现什么去报官,比如马夫的尸体和破败的马车。
纵使尸体都像在峰凌县一样消失不见了,那马车那般沉重,轱辘都破损了,也不至于扛着运走了吧,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打斗过的蛛丝马迹。
所以徐珍现在算是失踪人口,而且已经在很多人心里确认死亡了。
徐珍迟疑了一下,眼看着张铎就要转身走了?也来不及多想,不管这周围有多少眼线等着刺杀她了,便张嘴就要用本声叫住张铎。
谁知徐珍这嘴刚张开,一个“张”字还没出口,徐珍只觉得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干什么?在李府门口打人,你们多大的胆子?”张铎大喊道。
徐珍被打的有些疑惑,这一拳虽然打得结实,但徐珍明显感觉到对方收住了大部分力气,只打出了一个声势。
徐珍接着就抬眼一看,就看到了西巧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拳头,还有东瑶微微愣住的眼神。
“你这老不死的!你不是说这李府大人能替你还债吗?可是这李府的侍卫都不认识你,着怎么解释?老子就知道你不可能攀上李府高枝!”
西巧用粗犷的假声指着徐珍吼道。
徐珍瞬间就明白了,接着就看见西巧的拳头又要落下来。
徐珍一缩脖子,只见那拳头就在眼前停住了,再抬头一看,看见张铎已经死死的握住了西巧的胳膊,眼神格外的冷漠:“住手。”
徐珍这时注意到张铎正在看着自己,顺着张铎的目光看过来,徐珍发现张铎正在看着自己的腰间。
徐珍都没低头,就知道张铎看见了李欣悦为她缝制的那个用来装雪清草的布囊。
徐珍心中一喜,想着我徐珍离开了半个多月,你小子的注意力居然这么有进步。
只见张铎神色一变,接着立刻就恢复了刚刚的冷静,将抓着西巧的手向后一扭,瞬间钳制住了西巧。
“这三个人有问题,压回去见大人。”张铎冷冷道,接着便压着西巧向里面走去。身后的两个捕快见状,上来控制住了徐珍和东瑶,便向府中走去。
徐珍走进府中,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劫难,又经历了历时半个月的被追杀和劳碌奔波,徐珍此时看向府中原本习以为常的一切,此时都变得格外的吸引人。
张铎一路默不作声,带着徐珍三人径直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上这跟着的两个侍卫发觉走向不对,想要张口问一问,可是也不知道张铎用了什么样的训练方法,倒是让这两个好奇的侍卫迟疑一下又闭上了嘴。
到了房间门口,张铎四下看了一圈,也不过多解释,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侍卫退去:“此事我亲自去禀报大人,你们两个把嘴管住了。”
这两个小侍卫格外的顺从,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张铎将三人引入屋内,将门锁上,这才死死的盯着徐珍的脸,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试探的问道:“洛......洛弟?”
徐珍眼眶含泪,粲然一笑,皱纹瞬间就聚集到了一起,整张脸显得又沧桑了几分:“铎哥,我回来了。”
这声音一出,竟还是张铎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张铎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徐珍:“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命大!”
张铎格外的激动,此时又不能大声说话,只能尽量压低声音,整个人的声线都因为激动而显得异常了起来:“不过又那么几瞬间,我真觉得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