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真儿。
平日里会被一只小飞虫吓得魂飞魄散的真儿,此时面对刀锋利刃确实毫无惧色,眼睛死死的瞪着刀疤脸。
刀疤脸将头向后一侧,低声问向旁边的人:“这人真是总督的侄女?”
那人低下头,压低嗓门道:“正是,这人随着徐珍一行人一起进京的。”
刀疤脸暗骂一声:“怎么就这么麻烦呢?明明就是手上的刀一起一落的事,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总督的侄女?”
身边的人轻声凑到刀疤脸耳边道:“大人,这总督大人......可并不好惹啊,正二品官员,手握兵权,且与那殿阁大学士关系甚好......”
刀疤脸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行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弓箭手将张铎一行人团团围住,刀疤脸身后是拿着尖刀的宫中侍卫。
而张铎的刀,距离刀疤脸不足一步。
情况陷入了僵局,此时众人皆是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就等着一声令下,或者是一支箭发,两伙人就会混战在一起。
“走......走吧。”徐珍用尽力气看着张铎道:“他们只是会带我回宫,咱们宫里见......”
“你别说话。”张铎伸出手制止道:“这帮人刚刚就要杀了你,你这一被带走,保准还没到京城,就得被人杀了。”
刀疤脸自知是占了上风,于是眼珠一转,缓缓道:“这人我们就先带走了,若是不放心,便派过来两个人跟着我们便是了。”
这时西巧坐在马上,忽然就冷冷一笑,道:“这人,你们怕是带不走了。”八壹中文網
东瑶愣了一下,接着就反应过来了,开始侧耳倾听这四周的动静。
刀疤脸看着这高高骑在马上的西巧,一时间也是摸不到头脑,不知这黄毛丫头何出此言,又此般淡定。
片刻,东瑶脸上浮现出了纠结的神情,抬头看着西巧,轻声道:“不知是哪边的人......”
西巧听罢,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她听见了车马快速靠近的声音,但是着实不知道是到底是哪边的人。
若是太子那边派给刀疤脸的帮手......
这时,徐珍脸贴着地,缓缓把头抬起来,轻声问道:“从哪边来的?”
西巧伸出手指向东北侧:“那边。”
徐珍缓缓移动着目光,看向西巧所指的方向。
等她看清西巧指着的方向时,忽然就就淡淡一笑,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接着脑袋一沉,就落到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这刀疤脸学着东瑶的样子,微微侧过头着远处的声音,却是什么都听不到,于是不由得不耐烦道:“什么这边那边的,你们说的什么?可是想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东瑶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带着张铎向后撤了一步,接着就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刀疤脸。
东瑶看见了徐珍方才的表情,心里自然是有底气的,再者说着方向也不是京城的方向,不太可能是太子从宫中派得人。
剩下还有谁会有可能来这呢?
李珏的话,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五皇子的话......实在摸不清他的动向......
“大人。”这是刀疤脸旁边的士兵轻轻碰了一下他,指着西巧刚才指的方向道:“您看那边。”
刀疤脸侧过头一看,远远的就看见一行人马朝着这边快马扬鞭的赶过来,正面对的就是一面正黄色的旗帜。
“太子又派人来了?”刀疤脸皱眉道。
那士兵摇了摇头,轻声道:“怕是五皇子驻扎在他处的士兵随着五皇子来了。”
“嘶......”
刀疤脸倒吸了一口凉气,自知此时已是无法撤退,看着这一大批远远而来的队伍,他不禁心中有些发慌。
刀疤脸抬手示意弓箭手将箭收起,东瑶张铎二人见状,张铎伸出手一把推开刀疤脸,二人上前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徐珍缓缓抬了起来。
这时,这远远而来的队伍已经就到了面前,整个队伍井然有序,身穿宫服,肩扛黄旗,一到这众人面前,就齐刷刷的分为两队,迅速将包括弓箭手在内的所有人都包围了起来。
随着队伍散开,正中间一个华贵的马车就露了出来。
刀疤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自知来者不善。三皇子手中兵权已没,太子还在宫里病着,这坐在马车里的人,不是五皇子,还能是谁?
接着就看见马车正面门就开了,侍从讲一个模板倾斜的搭在门边,放在地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穿薄绸,已经不需要再这炎炎夏日披那厚重的斗篷了,面色红润,与被皇上禁足之前的神色判若两人,已经没了那病怏怏的感觉。
五皇子坐着轮椅,顺着木板缓缓移了下去。
“小人拜见五皇子殿下!”
众人皆向五皇子行了跪拜之礼。
唯有东瑶和张铎,因为搀扶着徐珍,而直直的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五皇子。
这就让五皇子买人群之中一眼就看见了二人。
五皇子皱着眉头,看着二人搀扶的人,浑身皆是伤口,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此时已经垂着头陷入了昏迷,头发散乱,挡住了面庞,一时间叫他辨认不得。
“啧。”五皇子咂了下嘴,看了看地上散乱的兵器和血迹,缓缓道:“怎么的,这是给本王在这渠水县的接风仪式?”
西巧白了他一眼,从马上跳下来,接着就从背后的包裹里掏出来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来止血的药粉,缓缓的洒在徐珍腰上的伤口上。
这刀疤脸尴尬的笑了一笑,轻声道:“殿下说笑了,小人只是来执行公务。”
“嗯?”五皇子看着刀疤脸,皱眉道:“你不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吗?不在宫中好好保护身子尚且虚荣的太子殿下,来着本王治理的渠水县做什么?”
正说着,方才被徐珍挑断了一个脚筋又打晕的人忽然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已经扭曲变形的脚腕,不由得惨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