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一字一字点着万神图幻出的字迹,开口道:“依玉藻之解,万神图中之“生”将替代“死”,换言之,“新”将替代“旧”……”她柔柔望了赋怀渊一眼,轻声相问,“帝尊,玉藻说得对是不对?”
我笑看着这一幕,等待赋怀渊的回答。
“玉藻说得对,新旧相替,亦属天意。”
赋怀渊闭上双眸,再睁之时,眼中尽是凌厉的芒。他将我瞧上一眼,冷言冷语,“月儿,玉藻有孕在身,你屡次令她受到惊吓,本帝取你仙灵咒血替她安胎,你可有意见?”
柔情蜜意的男子,翻手为糖,覆手为伤。
我浅笑:“帝尊,你的新娘子,我是杀之而后快的。你今日不将我一剑砍死,他日我定要来取她性命。——符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你要取我的血给她安胎?哈哈……好啊,我人单力薄打不过你们,我没意见。”
前一刻信誓旦旦护我,取玉藻的肉替我治残臂;这一刻,取我的血为玉藻稳胎。
三界之上神,六道之帝尊,赋怀渊,您老人家的性情倒是从一而终得很呐,讨好姑娘永远都是这一招!
伏灵剑出鞘,直抵我心窝前一寸之处,停下。剑身轻颤,不肯前行。
赋怀渊双手捏诀,伏灵剑回转,刺破他眉间,赤色滴落剑身,灵光大涨。伏灵剑反身回刺,朝我的心脏而来。
我的脸瞬间苍白,伏灵剑穿透身体,连同最后一点希冀。
缠缠密密的痛楚自心脏处扩散开来,似一张苦网,将我每一处感知困死,直到痛到麻木。
许久,我缓缓握紧拳头,望向手握伏灵剑的赋怀渊,将眼睛闭了起来。
有火辣的液体,滑落脸颊。
“帝尊,您老人家刺我这一剑,算是替我还清了欠玉藻的情,是也不是?”
赋怀渊音静如水,古泽无波:“此事,全凭玉藻说了算。”
玉藻声似十万银铃作响,入耳刺痛:“既然帝尊替我出了气,那点血肉权当是我送你的,你我的债,自此清了。”
“好。”
我睁眼,将入肉三分的伏灵剑徒手拔出,剑锋划破掌心皮肉,血滴答下淌。
“帝尊,既然大家现在都没啥关系了,作为仙友,我有必要在你大婚之日送点贺礼的。”
玉藻轻哼一声:“活了几百年,脸皮如你这般厚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赋怀渊淡淡止了她的言语,将万神图卷起,送到我面前,“月儿,灶间在后院,你去罢。”
我将右手上的血随意擦在赋怀渊的红衣上:“多谢帝尊。”
“不必客气。”赋怀渊缓缓转身,柔白的灵光闪现,身影消失在原地。
玉藻看我一眼,眸里尽是得意,“我昨夜好心告诉你实情,你偏不听,现在该死心了吧?脸皮可真厚,一个人尽嫌弃的女人,还真敢来参加婚宴,我倒是有些服你了。哈哈……”说完,紧随赋怀渊离开。
风起澈华池,满目残荷。
老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断不能为此一段孽缘,耽误了大好年华。
白长泠不错,仗义豪爽,气宇轩昂,为人时曾与我有一段不浅的交情,当过人间帝王,现在又是长生上神;雪世不错,身世神秘莫测,法力高深无人能及,又司三界刑法,虽然性子冷了些,但是热一热,还是个不错的夫婿的;乔孽不错,虽然细长的桃花眼时常冷若寒鹰,神色凛冽,但是在九幽为我牵引渡河时,还是颇为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