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劝阻秦钺,原以为以他凡人之躯,永远也找不到妖都的入口,哪料过了三天之后,赋怀渊却感应到妖都有生人进入。原来,秦钺凭借血肉之躯,进到妖都,扯去了困住妖都妖气四散的符文,并以一剑之力杀死了无数妖都里面的妖兽与妖灵,误食了许多妖的内丹。更叫人讶异的是,司楹留在秦钺体内的那一丝仙灵竟将这些妖丹净化,融入了秦钺的骨血,将他由凡人之身衍化成了妖灵。
司楹在我们面前现出仙影,希望我们助秦钺取出体内妖丹,做回普通人。
我们依言去做,秦钺却是不肯,将原本将要遣散的妖都重立,自封为妖尊。他并未如司楹所盼望那般去找个女子恩爱,而是继续寻找,大江南北,塞外异国。——纵使他通过术法的精进已得知司楹的上神身份,并晓得事情的前因后果,亦没有停止寻觅。——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个宛若杨柳依依的司楹,她再也回不来了。也许秦钺自己也清楚得很,只是一旦事情的真相公诸于世,便是连希望也没有了。人若没了希望,便形同槁木。
秦钺虽当了妖尊,却并未做为祸三界的事,我们便也就此别过。
此后,在仙、人、鬼三界中,又多了妖界。
其实做人、做仙、做鬼,最重要的,不过是莫忘初心。无论其地域分界,样貌之别,最重要的是本心的良善。
——第四卷《芙蓉帐里妖娆杀》完
卷五:古月今悬佛无渡——古月今悬,雾里阴阳,不得其法。
回到月殿,当晚,我胸前的佛骨无故裂了开。我大惊,莫非粥粥连一粒骨头都当不成了么?
忙喊来赋怀渊,把佛骨给他看。
他看后,伸手来抚佛骨,指尖微微颤抖着:“后土的灵源令粥儿重生了。”
“真的么?”我喜极而泣,哭出了声。
赋怀渊点了点头,轻轻抱住我,轻吻我的额头。
七日后的辰时寅时,我尚在睡梦当中,被人一刻不停地捏脸,我未睁眼将那人的手抓住,肉乎乎的,带着梨花香味。我大吃一惊,坐了起来。
原以为是赋怀渊跟我开玩笑,不曾想,却摸到一双小孩子的手。
坐起来,睁眼一瞧,粥粥清亮的大眼睛弯成小月牙,冲我甜甜地笑,开口唤道:“娘亲,我回来了。”
我怔了怔,又死劲掐了把大腿,疼得我呲牙咧嘴。
“娘亲,你疯病又犯了么?”
“我……”我一时不知说何话,以表达此刻激动莫名的心,顿了顿,将声音响得山儿响,“老赋!老!!!赋!!!”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赋怀渊站在门外,将右腿轻轻收起。
“月儿?”他看着我。
我指着床上的粥粥:“老、老赋,粥粥,粥粥……”
赋怀渊听了我的话,愣了愣,似是这才看到屋里除了我和他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他偏头去看,粥粥坐在床上,冲他笑,模样有七八分像他。
“爹爹,难为你独自难受娘亲的暴脾力这么久。”
粥粥伸赋怀渊伸出手,赋怀渊却回头看我,极轻极缓地抬手,将我拥在了怀里,粥粥在一边不满地哼唧,赋怀渊将头埋在我的颈窝,伸手猛地用力,把粥粥揉进了我们中间。粥粥呼痛,却并无挣扎。
我们三人就这样相拥,谁也没有再开口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