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手持箜篌,临空而立,衣袂飞舞,犹如九天仙子初入凡尘。曲未罢,身影逐渐淡去,似水墨画般渐隐渐逝。
“娘亲,你又要走了吗?”小洛拉住白衣女子的衣袖,却发现不过空欢喜一场,“娘亲,我想见见你是何模样?”
“记住这段乐曲……”
温柔的声音消失于天地间,箜篌的曲调却并未清减半分。
小洛的脑袋有点迷糊,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听着,突然箜篌曲风一变,化成了玉笛的清灵空旷,飘飘忽忽,如烟上清草袅袅,水波惊荡,不染杂尘。
“娘亲?啊……”
小洛惊叫一声,一脚踏空,从树间直接掉在了地上,睁开眼睛,却发现哪有箜篌乐音?哪有白衣幽香?
玉笛声倒是不绝绕耳,不知自何处传来。
站起身,发现一轮圆月已至梢头。复又攀上树梢,想续一续刚才的锦瑟空梦。上得来才发现,玉笛音乃一墙之隔处传来。
小洛有些好奇,是谁人能吹得如此佳音妙曲?!
撑直身子望去,却见一位玄衣公子正玉笛轻抚,清风为伴,独自立于一片竹林间,虎膺松根将玉笛婉转成调,月光间或洒下,铺成剪影。光瞧身形,却有些像晌午空苑执弓射箭的兰府大公子。
小洛刚想探明,却叫玄衣面上的蝴蝶面具挡了去。
想想应也不是!
大公子的眼神税利略显阴暗,而吹笛之人却浑身透露着温雅之气。如果前者是位英勇的将军的话,吹笛人应是学术八斗的温婉才子罢。
一曲毕,吹笛人幽幽开口:“可还听得入耳?”声音竟有些熟悉。
清风晓过,卷起残花几朵,朗朗月空下,一个总角孩童椅树而站,一位温雅如玉的公子依竹执笛而立,相隔不过一道高墙。
良久,没有听到笛音再起,小洛偷偷爬下槐花树,心说刚才明明只看到他一人吹笛,却又听问‘可还听得入耳’,莫非还有旁的人自己没有发觉么?
小洛自诩目力较好,此时也说不上个什么来,只道是入夜视不能及。
摸了摸手臂,衣裳已显得有些僵硬,许是血流得有些多结成了块,赶紧加快步伐,朝东边行去。
轻车熟路来到针杉树林,幸得满月,使林子不似往日般萧索寂寥。
径直向里走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出得此林,来到一片空旷之地。
春已至,仍见余寒,各类花卉或养于暖房,或闭而花茎,唯独这片山脚鲜花灿烂、绿草盈盈,方圆不见鸟雀行至,单单少了些景象生气。
小洛快速穿梭于这些花草之间,一心惦记着回家。花草本无路,小洛的脚踏上去,它们便自行让开,复又合拢,似从未有过动作,也未有过人烟至此。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大片荷花塘,碧玉为衬,雪白其间,无一丝其他杂色。荷花塘的右边有一座精小阁楼,东南西北四角各置有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将阁楼笼罩在当中。四周毫无木林遮挡,月光正好铺满整个长空,为小楼添上薄雾白。
小洛沿着荷花塘走,正惦着白玉暖床,却不料被一物绊了一脚,摔倒在地上直往塘里滚去。慌乱中抓住一样东西,就势爬了上来。定惊一看,猛地呆住。
她曾想尽一切办法将玉娘带进大荒山里来,也想尽诸多方法将大荒山的夜明珠带离,皆未果。此时,却突然出现一位黑衣男子仰躺在此,竟是何许人也?
黑衣男子双目紧闭,满脸冷肃,却掩不住如玉面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