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一段习武的日子。其中的苦,自然不消说起。
三年后,离烬十岁,柌辛八岁。他们被派去西漠对付恶狼,只有拖一具狼尸回来,才算合格。
最后,在离烬惊诧的眼中,柌辛笑嘻嘻地将自己斩杀掉的两只青目狼,送了一只给他。
回来离都,一眼看出只有四只狼的尸首,如此便是只有四人活了下来。
还来不及庆幸时,义父将他们剩下的四人两两一队,威风八面:“至死方休,只留两人。”离烬便是与柌辛分在了同一队里。
如是解说,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死!离烬不希望柌辛死去,他还那么小。可是,离烬也不想死。
这一番架打了足足五六个时辰,从天明至晚间,不出意料仍是柌辛赢了。
义父却低下头捏起了离烬的下巴,神色阴戾:“天生笑颜绝色,本就是最佳利器,留下……”
于是,这场比试,便是离烬和柌辛一块儿留了下来。而那边队里头的两人通通被处死,抛尸荒野,喂了狼狗。
其实离烬当时已报了必死之心,哪怕他的武功总是比柌辛高出许多,也从不曾叫其他人看出来过。就连那个满腹鬼谋的义父,也瞒了。
对此同门间的残忍离杀,离烬并未有过太多的情绪。唯一夷悦的便是,柌辛没死,他也活着。
是以,对于柌辛这个孩子,离烬是很疼爱的。
“大哥……”
一声轻言将正在暗自失神的离烬唤了回来,转过身,正见到一位红衣红发之人,淡然的眸子便涌起些欢喜,“柌辛,见到你我便安心了,你可知义父他……”
柌辛顺了顺火红的长发,面上的酒窝如花般甜美,直爽爽地道:“哼……大哥,你莫要再装了。”见离烬的神色并未有异样,又反问,“你果真不晓得毒是我放的?”
离烬正欲向前的脚一作停顿,方才有些乱了的心已恢复得平静如水,立即反应过来,神色正然道:“七年前那夜,下毒伤我之人,真是你……”
“你当真早就猜到了。”柌辛怔了一怔,“既然你已知晓,为何未来报仇?”笑靥的脸低沉了下来,“不过大哥,你不能怨我,要怨,也只能怨义父那个老东西不明事理、不分颜色。”抬起食指,轻轻划过如凝脂般的脸颊,动作很是魅惑,眼神轻佻,“他居然说我是妖物。你瞧,如此令人怜惜的一张脸,他却认为是妖气所生,莫非只因我的红发?”说到此处,语调突然变得凛冽起来,“而你,万年不变玄冰般的一张脸,他却说是绝色利器,致死都在偏袒着你,凭什么……”
话毕,柌辛突然唤起术法念诀,一道红光直扫离烬而来。
离烬脸上仍然未有情绪,只微抬右手,捏了个莲花诀,轻易便已接下,将红光化作一场虚无。
柌辛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磕磕巴巴问道:“你你……你真的也会仙术。”沉思片刻,“长乐说得果然没错,你当真不是凡人……”
“哼……我道你这小子竟如此好意,请我喝酒……”正此时,长乐甘紫的冷笑声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话语却近在咫尺,“你这是仍在信任你这位义兄长么?”一袭紫衣瞬间绕到离都的城墙上方,冷眸俯视台上二人,“柌辛,枉我教导你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