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爷那瓶地摊高档“古珑”香水用了很多年了，居然还没有用完，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卿雪的爸爸恢复得还行，至少从外在看不出什么问题，就是那脸色略显苍白。
卿雪的弟弟叫卿冬，十九岁，在雅职院读大专。长得有些小白脸的潜质，穿着打扮也有些后现代主义，应该挺招小姑娘喜欢。就是眼神有些桀骜不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也是巧，两姐弟都是深冬出生。名字起得很是贴切。
我也是小小的奢侈了一把，在雨城大酒店——旁边的中档雅鱼饭庄定了一桌。
卿叔叔对于我的到来，显得有些惊喜，脸上那浓浓的感激让人难以招架。
卿冬不怎么说话，不知道是不屑还是认生，一个人拿着筷子吃个不停。
我无所谓。
因为，我在乎卿雪。
我要开车，没喝酒。
卿雪不喝酒。
卿冬和卿叔叔两人喝了点。
挺子和胎爷要办正事儿，也没怎么喝。
不过有卿雪这个大美人在，这顿饭吃得还是比较愉快的。
胎爷看了很多次手表，现在已经七点，时间差不多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先去结账。
五百多元，我现在能轻松承担了，这在读书的时候简直不敢想。
我和卿雪打招呼：“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们三个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卿雪疑惑道：“你们去干啥？”
我笑了笑：“去见两个朋友。”
卿雪看了看胎爷红肿的眼睛，没多问，说道：“注意安全。我等你……们。”
我点点头。
她是个很聪明的丫头。
深秋的老板山依然有很多蚊子。我们三个都快被吸成人干了。
就在我们以为这次行动可能要失败的时候，胎爷激动起来了。
“就是那两个人。”
我和挺子仔细看了看，才看到一男一女搂抱着从山下走上来。
“确定吗？”我问道。这黑灯瞎火的，胎爷那眼神，我不太放心。
“我确定，”胎爷恨道，“那鸡冠头我这辈子都记得。”
“走吧，按计划行事。”我小声地道，“胎爷不要说话，把口罩帽子戴好。”
我们从转弯处往下走，没几步就和那两人交错而过。
挺子走在最左边，就在即将错身的时候，他一扭腰便和那个男的撞在了一起。
“你是哪个？干啥子？找死唆。”
那鸡冠头推了挺子一把，骂骂咧咧道。
挺子一把推了过去：“给老子嘴巴放干净点，你个狗日的，老子弄死你。”
随即鸡冠头和挺子就扭打起来。
我一看，立即道：“胎爷，上。”
胎爷立即拐弯，将那个愣在一旁的女娃娃拖到一遍，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哪里，黑灯瞎火没人在意了。
我冲上去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鸡冠头的某个部位，从反震的感觉来看，应该是屁股。我毫不在意，再加了一顿乱拳。
我和挺子两人打得鸡冠头抱头鼠窜，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小子也算硬气，挨了打也只是闷哼，没有惨叫。
我看着差不多了，喊道：“风紧，扯呼。”
三个人立马止住了动作，往山下冲去。
身后只传来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叫骂声。
听着身后那连绵不绝的“卧槽卧槽”，我们哈哈大笑。
跑到第一教学楼后面的阴影处，我们停了下来，车子停在那里。
我不担心什么报警不报警的问题。
学校的监控措施没那么完备，找不到我们的。
我们坐上车，也不发动，就开着车门乐不可支地抽了支烟。
“胎爷，你老实交代，刚刚你干啥了？”
胎爷的眼睛在一闪一闪的烟火中冒着金光：“嘿嘿，嘿嘿。身材是真的好，好大哟。”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我日你大爷，老子只是让你分开他们。你个狗日的流氓。”
胎爷躲闪着：“嘿嘿，不小心的。”
挺子也骂了一句狗日的，我晓得他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挺子羡慕了一阵，又感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杂皮。老子们来帮你，纯粹是帮你出气。你倒好，这个时候都还不忘记揩油。”
我呸了一下，冷哼道：“胎爷你也真的是。以后注意点，这次帮了你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狗日的被打死了都不得理你。”
“晓得了。还不是那个女……”胎爷辩解。
“我不管是你还是那个女的。”我道，“招子放亮点，别特么吃不着鱼捞一身腥。”
胎爷苦着脸道：“我耍个朋友好难嘛。我也想耍朋友啊。你有卿雪，你当然无所谓咯。还有挺子，狗日的牲口。”
挺子在一旁冷道：“老子已经当了和尚了，再下去就成太监了，不要提老子。”
我把车子发动，又往学校外面走。
总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回到饭店，卿雪他们才刚刚吃完。
见我们回来，卿雪赶紧打量了一下我们，见我们都安然无恙，也没说什么。
我把从后备箱拿出来的东西递给卿叔叔，让他多保重身体。
卿叔叔很不好意思，还是卿雪接过去他才收下。
卿冬将那几个口袋翻了个遍，撇了撇嘴。
我当做没看到。
卿雪有些无奈，面带歉意。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表示我没关系。
挺子果然会来事儿。
“那个，洛子，你和卿雪自己回去哈，我在胎爷这里多玩几天，回头再去找你。”
我岂能不知道挺子的真实想法，不过还是挺感激他的，给了我和卿雪独处的时间。
“随你，你自己注意。第一，躲远点。第二，别荒唐。”我摇摇头，也知道这样的劝告对于挺子完全是不起作用的。
多年默契，挺子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赶紧答应：“好的好的，没问题。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
他故意加重了“注意安全”四个字的语调，老不正经。
我和卿雪踏上了回成都的路。
这是属于我和卿雪了两人的路。
回程路上，卿雪没有戴耳机。
我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她，漂亮得让我有点遭不住。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一点点尴尬。
我把音乐打开，连接得我手机里面的歌曲。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我擦，第一首歌，就让气氛更加尴尬……
我看到卿雪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我，刚好我也在偷看她，两个人的目光轻轻碰撞，然后迅速弹开。
她应该脸红了。
我也脸红了。
我鬼使神差道：“卿雪，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卿雪好奇道。
我咳咳几下，清了清嗓子：“我想让你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