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从后门走进了教室，朝着高承宇的后背推了一把，让他起开点。
高承宇扭过头望着陈琛：“把衣服给干妹妹穿上了？”
陈琛一听干字，握了握双拳，手骨发出咔咔的声响：“你他妈是上赶着挨拳头？”
高承宇摆了摆手：“你说你这人，我还没说啥呢，就发火了？知道啥叫欲盖弥彰吗？”
陈琛懒得搭理他，侧过身子，脸朝向窗户，转动着手中的圆珠笔，脑海里浮现出程瑶穿着他卫衣的模样，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觉眉间舒展开来。
她这个小怂包，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但是他很喜欢，她不让他省心。
……
回到家，曹语婧见程瑶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问道：“瑶瑶，怎么穿着陈琛哥哥的衣服啊？”
程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定上面没写着陈琛的名字，又抬头问道：“妈妈，你怎么知道是哥哥的衣服？”
曹语婧笑了笑，反问：“除了你陈琛哥哥，还能有谁？”
确实是毫无悬念的答案。
程瑶解释了两句，就回卧室脱掉了身上的卫衣，又认认真真地把它叠起来，放进了书包里。
洗漱完钻进了被窝里，程瑶平躺在大床上，感觉似乎那股松木清香还萦绕在身上，脑海里反复涌现着陈琛给她套卫衣时的那张脸。
他认真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让她心有防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随后渐渐沦陷。
睡意袭来，程瑶缓缓闭上了双眼，好像又被思绪拉扯进了另一个世界。
她听见陈琛叫她名字，问她冷不冷，然后把她拉进了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抱抱就不冷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感觉他怀抱很温暖，随即又抱得更紧了些…
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一阵闹钟声把程瑶拉回了现实世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昨晚梦境的旖旎顿时荡然无存，被一股清醒的理智和恐惧感席卷而去。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陈琛，还梦见了他吻了自己的额头！
不该有的念头似乎也在这万物萌发的春季愈发茁壮成长起来，她捧住自己的小脸叹口气，感叹有些东西确实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
上午大班空，程瑶往口袋里塞了一瓶香蕉牛奶，又抱着陈琛的衣服，往高中部教学楼走。
还未走到窗户处，她就看见陈琛探出了头，喊了声：“程瑶！”
程瑶听见从陈琛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一激灵，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被孙悟空一棒打死的白骨精。
走到窗户处停下脚步，程瑶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哥哥，要不然…你还是喊我小怂包吧？”
听见他大声喊程瑶，就像听到了“妖怪！哪里跑！”
怪瘆人的。
陈琛隔着窗户台，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昨天刚让我改口的，还挺会变卦。”
程瑶讪讪一笑，将他的衣服递了过去：“谢谢哥哥，你这卫衣还挺暖和的。”
也是引发梦境的罪魁祸首！
她简直无法直视陈琛，生怕他能从她眼睛里看见昨晚的梦境。
陈琛接了过去，叮嘱道：“最近气温时高时低的，别穿那么凉快，来学校的时候多带一件外套。”
程瑶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递给陈琛：“哥哥，给你。”
陈琛接过牛奶瓶瞧了两眼，想起小时候她总是喝了半盒牛奶，就说喝不下去了，要他帮她给解决掉。他甚至怀疑后来不喜欢喝牛奶，就是因为被这个奶团儿给灌腻了。
奇怪的是，不喜欢喝牛奶是因为她，现在又喜欢这股子奶味儿了，也是因为她。
接过牛奶玻璃瓶，陈琛想逗着她玩：“小怂包，给哥哥打开。”
程瑶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伸手拉玻璃瓶上面的拉环，然后将打开口的牛奶瓶又递给了他。
陈琛愣住两秒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程瑶低头嘟囔一句：“说得好像我以前不听话似的…”
话音刚落，一个乳白半透明的小熊软糖就递到了嘴边，像是习惯性的动作，程瑶开口嘴，两排整齐的皓齿咬住了小熊的脖子。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口感q弹，程瑶一脸惊喜地望向陈琛：“哥哥，是乳酸菌软糖？”
陈琛将软糖包装袋塞进高承宇的笔筒里，语调上扬地“嗯”了一声，仰头喝了一口香蕉牛奶，语气慵懒又闲适地说：“小怂包，你怎么这么好哄？”
程瑶一脸茫然地看向陈琛：“我也…没闹脾气吧…”
正说着，高承宇凑过来一个头问道：“小妹妹，又给你哥送牛奶来了？”
程瑶点了点头，看到高承宇就想起正事来：“哥哥，我和萧冉说好要给你们应援，到时候去看你们比赛。”
陈琛把高承宇碍事的头撇到了一边，揉了揉程瑶的脑袋道：“行，不过得记得你可是给哥哥加油的，别老是夸其他人打球好，知道不？”
程瑶乖乖应了一声，纳闷也没夸过谁打球好啊？
难不成是陈叔叔？可是当时她说了陈叔叔没有他打球好啊。
陈琛往外探了探身体，伸出长臂，将手中的一袋乳酸菌软糖，塞进了程瑶的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快打铃了，回去上课吧。”
程瑶隔着布料，拍了拍软糖，心满意足地迈开小碎步下了楼梯。
高承宇扭头看陈琛，见他脸上写着眉飞凤舞四个大字，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你妹在场下看球，咱班这回稳赢。”
陈琛绕过他的弦外之音，正经地说道：“咱班好几个打球好的，说不上稳赢，也八九不离十。”
高承宇可舍不得放弃损他的机会：“那不一样！这次其他班肯定得输得很惨，毕竟这春天正是孔雀开屏的时节…”
陈琛用力踹了一下高承宇的凳子腿：“高承志一直想当老大，干脆我送他个人情，今天就把他哥给灭了？”
郑凯元听到孔雀开屏四个字，也凑了过来，不知前因后果地接了一句：“也是桃花盛开泛滥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