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将师兄弟扶起来。
他询问三人的身体状况,三人都说无碍了。
应该是高知昏迷后,他们毒性发作的症状已经缓解。
他们刚站起身,就听见城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傅衍对三人说:“我们分散开,躲在暗处,伺机行事。”
待群马奔到近前,傅衍看见为首的人竟是卫初,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铠甲的卫士。
他们骑的都是快马,比傅衍他们骑来洛江县的马儿要高大不少。
尤其是卫初的马,是所有马匹中最高大健壮的,神骏非凡。若非如此,也承受不了卫初那伟岸的身躯。
傅衍招呼师兄弟出来,一起向卫初问好。
卫初快速扫视左右,说道:“看来你们都解决了?”
“是的,我们合力揪出幕后黑手,总算不辱使命。”傅衍回道,没有将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们都没事吧?”卫初又问。
傅衍说他们中了毒,他自己因为刚才的搏斗受了些外伤,不过没有大碍。
卫初下马,来到他们身旁,仔细查看他们的脉搏、心跳、面色以及身上的几处要穴。随后他运起真气,将四人体内的余毒尽数化解。
傅衍见卫初所骑的马都很疲惫,估计一路奔波没有停留,来得甚急,便问道:“师伯为什么来得如此急促?”
“不是你们发消息叫我快点带人过来的吗?”
“没有啊。”傅衍不解。
卫初拿出一张纸条,说是之前游鹰送到黎阳城,他们便连夜赶来了。
傅衍接过纸条,上面大意是说县城的阴谋已经基本查清,谋划者今晚可能会有动作,叫卫初赶紧派人过来增援。
他见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灵动,是文人的笔法,猜测消息是卢显扬所发。
他对卫初说了,又说县衙里还有发狂的百姓,需要赶快回去看看情况。
卫初留下两名卫士,查看现场的情况,另外的卫士带着高知的残躯,和他们一起回到县衙。
县衙里的百姓,已经基本被几个捕快控制住了。
傅衍向封剑锋介绍了卫初,封捕头赶紧带人过来拜见城尉。
傅衍问封捕头:“卢县令在哪,今晚这么热闹,他不可能还在睡觉吧?”
封剑锋说,忙着处理眼下的事,没有去管卢显扬。
傅衍连忙带着师兄弟,走进卢县令的住所,却发现人去房空。
他们在书桌上,发现了卢显扬留下的一封信。傅衍拿出卫初给的纸条,一对比,果然字迹相同。
他拿起信,卢显扬在信上解释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卢显扬被高知种了毒虫,受胁迫后,开始为高知办事。他按照高知的要求,向卫初求援,之后一直在傅衍他们的饭菜里下毒。毒药都是高知提供的,他对高知有什么计划却不清楚。
他虽然为高知做事,但见到县里百姓的遭遇,仍然于心不忍,他也不相信高知真的会让百姓断肢重生。
卢显扬见傅衍他们很快查清案情,佩服他们的本事,觉得他们或许能对付高知,解救全县的百姓。因此,他今晚提供的鲫鱼豆腐汤,其实是为他们解毒的。
他们出于戒备没喝汤,卢显扬有些失望。他估计高知今晚会发起进攻,于是向城尉发消息。
他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城尉,无颜面对全县百姓,所以留下书信,自去山中等毒虫发作,了却有罪之身。
师兄弟三人都看了信,傅衍又给识字不多的陆容解释。
“这狗官就是放屁,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把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我看他比姓高的还要坏。”陆容愤愤不平地说道。
傅衍也点头表示赞同:“高知胁迫卢显扬,又怎会给他解药?”
信上字迹还未干透,的确是卢显扬今晚所写,估计写得匆忙,对信里的内容没有多加推敲。
回到外面,傅衍将书信和卢县令的情况,对卫初详细陈述。之前回县衙的路上,他已经将跟高知相关的信息,告诉了卫初。
眼下,更多的细节和内幕,都着落在尚有一口气的高知身上。
卫初走到高知身旁,稍有疑惑,随即拿过一个火把,照向高知的脸。他又叫人拿来一块湿毛巾,擦掉高知脸上的血污,仔细观察。
“这人我曾在黎阳城见过。”卫初说到。
“他在黎阳做什么?”傅衍问。
“不清楚。黎阳是大城,许多周边县城的人都会去黎阳。只见过一两次的人,我肯定记不得。这人我有印象,要么经常去黎阳,要么曾在黎阳住过。”
“师伯可以查一下此人的背景来历。”
“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问他就行了。”
卫初说完,将真气注入高知体内,后者顿时醒来,卫初便开始审问。
卫初的真气雄浑尖锐,能迫使他人说话都发自本心。他首先问高知,百姓的肢体能否复原。
高知说,他在百姓身上试验复生药。由于是试验,百姓能否复原,他也不知道,只能个人自求多福。
百姓体内的药瘾倒不难戒掉,只要长时间不再接触假的艾草。只是药瘾犯了,人会失去意识,发狂发癫,可能自伤,也可能伤人。
清除假艾草的方法也不难,将草周围的土全部翻开,将草连根挖出,然后用火烧掉。
就算不管也没关系,几个月之后,没有特制的粪肥,这些草就会枯萎死掉。
至于高知为什么在黎阳出现,他回答说,在来洛江之前,曾在那里待过。
傅衍问高知,他为谁办事,坐在轮椅里的主人是谁,他们有什么图谋?
高知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嘴里的鲜血顺着咧开的嘴角往下流。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坐在轮椅里的人,是我找人假扮的,反正带着面具,每次换一个,也没人看得出来。
“我为我义父办事,我只在洛江做事,谋全局的是我义父。我不清楚他的计划,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杀了你们为我报仇。”
高知的话发自本心,最后这句恶狠狠的威胁,正是他最真实的心声。
卫初见没有更多可问了,便撤了真气。
高知全靠卫初的真气吊命,才能维持这么久,真气一撤,顿时回复到奄奄一息的状态。
卫初一拳打在高知的头上,将其半边脑袋轰碎,另外半边,陷进拳劲砸出的土坑里。
“我听得来气,没耐心等他慢慢死。”卫初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随后他对傅衍说:“我担心我离开后,黎阳城中会生变故,所以现在就得赶回去。后续的事情,你跟几位捕快商量着处理。”
卫初又对封捕头叮嘱几句,随后带着卫士,骑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