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生活,又回到傅衍熟悉的节奏,每日观武、练功,一点点增加实力。
傅衍在外伤痊愈之后,服下健体丸。半个月后,他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肌肉变得虬结有力,更加坚韧。比较轻的刮擦、划刺等,已经无法伤及他的皮肤。
他隔几天会带队外出执行任务,做的事都比较轻松,也没有太大危险,比如帮武馆旗下的镖局运送货物,或者给富户当护卫。
一些外地的富商,有了一定财产后,都想搬到黎阳城来,这样有利于他们将生意做得更大。
这些人都很精明,会提前联系武馆,派人去保护他们搬家。甚至他们运送货物,也不找当地镖局,而是找黎阳的镖局。
这些做法,其实是提前跟黎阳城的势力搭上线。
现在黎阳只有霜刃一家武馆势力,所以这些活都由霜刃弟子包办了。
这些活一般没什么危险,大多数情况都不需要战斗,来去一两天,比较轻松。
原本劫道的匪徒,自从黎阳城内的武馆势力统一之后,卫初便一直派人清剿周边的山寨,霜刃弟子自然也加入其中。八壹中文網
从东北地区涌来的流民,一直是黎阳的大患,现在也基本都被妥善安置了。
一部分人留在黎阳,要么被城里的商户选中,留下来做帮工,要么进入大伾山中,为霜刃武馆打工。
一部分人都被安置在附近的县城,尤其是那些遭过灾的、人口锐减的地方,或是有山有水之地,百姓可以依靠山水中的野生作物生活,不至于饿死。
还有一部分人被送到荒地,开荒种地,衙门会给他提供农具、种子,以及保证他们在种出成果前不会饿死的粮食。
黎阳虽然富庶,但也不可能无节制的开仓放粮,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衙门能做到的极限了。
因此,现在黎阳城内外的治安比较清明,对霜刃武馆这些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也很有利。
虽然城里平安,傅衍却居安思危起来,总觉得这平安不会长久。
他开始思考未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测试,他已经确定,玄阴护身可以清除火毒。也就是说,霜刃武馆没有什么能限制他的了,他可以随时离开。
不过,武馆对他不错,而且是一股很大的势力,对他来说,算是不错的保护伞。
再者,他每日看人练武,包括从武馆得到的丹药、补品等,都能够帮他提升实力。
他倒不必急着离开。
眼下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一是观武的问题。他现在隔几天就会出去做任务,少则一两天,多则七八天,这段时间他观武的机会有限,实力提升的速度会受到影响。
而且,越是高等级的功法,练的人就越少,他就算不外出,观看的机会也不多。
傅衍不禁幻想,如果他有一部电量永远用不完的手机,将高手练武的场景记录下来,每日观看就能获取进度,那就完美了。
或者,系统给他提供一个保存影像的功能,每日靠记忆的影像收获进度,也很不错。
可惜,这些都是幻想。
第二个问题,是防止中毒。
虽然他的玄阴护身可以解毒,但解毒比较慢,万一碰到猛烈的急性毒药,他还是遭不住。
而且,就算能解毒,他也不喜欢将毒药吃进肚子里的感觉,所以最好是他能分辨毒药,防止中毒。
这方面,葛川是行家。
于是,这天晚上,傅衍照旧买了一壶好酒,一只炙鸭,以及难得买到的酱牛肉,去看望葛川。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找葛川喝酒,却并非每次都有事相求。这样当他真的需要帮忙时,就不会显得那么功利。
酒肉下肚,他问葛川:“葛兄,你平时怎么分辨毒药啊?比如有人给你下毒,你看得出来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喽。”葛川昂首看月,一脸自豪的说道。
“能教教我怎么分辨毒药吗?”
葛川说过,毒药难学难精,且对高境界武者的作用不大,傅衍倒不打算精通,主要是想学会辨认。
“你把灵功练好,别人自然毒不到你。”
“可我并不喜欢毒药穿肠而过的感觉。而且,有人给我下毒,说明他想阴我。如果我能提前看出来,也能防备别人的其他阴谋。”
葛川低头沉思,觉得傅衍说得有理,便抬头说道:“敢对武者用毒的人,通常都是对自己的毒术很自信,能做到无色无味,甚至鉴毒的器具都鉴别不出来。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说是百试百灵,不过需要一定的灵功修为。要想辨别毒药,就得先试毒。
“你先每样食物都浅尝一下,最好是尝汤汁,若是干的食物就喝一口水,然后用真气将汤水逼到指尖。
“手指是五脏六腑的外在体现,如果食物有毒,必定会使某个手指的指甲变色。如果都没有变色,便可将汤水从指尖逼出来,然后放心吃喝。
“这个方法需要真气雄厚才能做到,我不知道你现在修为如何,你可以试试。”
傅衍心想,这个逼毒的方法,倒是跟段誉将酒从指尖逼出去差不多。
葛川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你上次从洛江县带回来的毒药,我研究了这些时日,已经基本辨别出制法和作用。
“这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长期少量服用,会让人察觉不到疼痛。一次性服用大量此毒,会让人眩晕乃至昏迷。”
傅衍不由得佩服葛川对毒药的研究,分析得丝毫不差。
“这毒药里用的药草,有一种长得像苦艾,不知叫什么?”
“名叫奇艾,也是艾草的一种。别的艾草通常生长在温暖的地区,奇艾却长在西域苦寒之地,因此有毒性。”
葛川说完,将一滴毒药放入傅衍的酒杯中。
傅衍一口喝下,然后调运真气,将毒酒逼到左手指尖。不一会儿,他便看见无名指的指甲下出现青紫色,跟奇艾的颜色相近。
葛川赞道:“不错不错,想不到你的修为精进如斯。这下你不用担心中毒了,这世上的大多数毒药,我想你都能自己排解。”
傅衍笑着说好,将毒酒逼出,然后进屋洗酒杯。
葛川的柜台上,放着傅衍送给他的木盒。
傅衍打开木盒,看见在白色幕布上不断变换着舞姿优美的女子。他心念一动,想到幕布上的场景如此真实清晰,如果画里的人不是跳舞,而是练武,会不会给他增加进度?
傅衍拿着木盒,出门询问葛川:“葛兄,你知不知道这幕布是如何做成的?”
葛川摇头说不知,“怎么,你想把你心仪的女子画上去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我刚才想的是,如果将武学宗师的练武英姿描绘上去,我每日对着练习,肯定大有收获。”傅衍没有刻意隐瞒。
葛川笑了笑,随后又摇头叹息:“你果然比我有出息,很好。你看我,就只能想到这些下流主意。”
“葛兄别这么说,你现在颐养天年,自然跟我想法不同。”
“你要想知道的话,去问叶临,这武馆里,数他见识最广。”葛川出主意说。
傅衍点头,将木盒放在一旁,继续跟葛川推杯换盏。
两人都喝痛快了之后,傅衍扶葛川回屋休息,他带着木盒回到住处。
第二天,傅衍找到叶临,询问盒中幕布是用什么做的。
叶临瞧了一会儿,说道:“这东西叫玉盘纱,由多层薄纱叠起来,然后在两侧留出彩线的线头,拉扯线头便可产生动作。只是机关嵌在木盒之中,看不出来罢了。
“一般都是用来描绘女子,舞姿宛若月中仙子,所以叫玉盘纱。这东西只能展示制定好的图画,不算特别罕见,许多青楼艺馆都能看见。”
傅衍心想,果然天下老涩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有些失望,这东西是薄纱与机关结合之物,不算特异,估计实现不了他的期望。
不过,叶临接下来的话,又重新燃起傅衍的希望。
“我曾经见过一位贵公子,他拥有一本名为《万花录》的画册,跟玉盘纱一样,也能呈现人影,每页虽然只能显现一个人影,但可以自行记录,还能用真气将画面抹除。
“那本画册,跟玉盘纱的制作方法类似,但制作材料却大不相同。传说是用鲛人的眼珠与肚皮纺成线之后做的,具有活性,极其珍贵。那些跳动的人影,其实是鲛人的眼珠。”
这不正是傅衍追求的吗?
他忙问叶管事,什么时候,以及在哪里见到的?
叶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傅衍:“你为什么对此物这么感兴趣?”
傅衍说昨晚在葛药师那里见到此物,灵机一动,如果画中的跳舞女子换成武功高手,或许会对他练武有帮助。
“你还真是个武痴啊,不错。见你如此心诚,我便告诉你吧。我大概三年前,在玉田县见过。那位公子说要比较并记录天下最美的女子,如今应该早就离开了。
“不过,不就算找到他,估计也没用。画册极其珍贵,那位公子又不差钱,恐怕不会轻易割爱。”
傅衍认可叶临的说法。不管怎样,至少他的期待有机会实现了。
“说到玉田县,”叶临继续说道:“我今日接到一桩复仇的差事。玉田县的一位富商,儿子被山匪杀害,想要我们挑了山寨,为他儿子报仇。
“诛杀山匪是为民除害,加上富商给的报酬极其丰厚,我便接下了。我打算派三队人马过去,你带其中一队,人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傅衍想到,常修宽的弟弟就是在玉田县被掳走的。
虽然常修宽可能也明白,很难找回弟弟了,但人一旦有了执念,必须要亲自走一遭,撞了南墙才会醒悟,放下执念。
傅衍觉得帮他一把,他对叶临说:“弟子能自己挑选一人随我去吗?”
“你要选谁?”
“常修宽,就是上次跟我去洛江县,我觉得他身手不错,办事也可靠。”
傅衍想到武馆选拔是不要有父母兄弟的,便没有说常修宽弟弟的事情。
叶临沉吟片刻,说:“也行吧。山匪实力虽不强,但多一个人去,更游刃有余。”
离开内务处,傅衍找到常修宽,将事情告诉他。
常修宽异常激动,想表达谢意,却因为哽咽而说不出话。
傅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诫道:“你不要表现得太喜悦了,太过反常,说不定武馆不让你去了。”
常修宽用力点点头,擦了擦眼眶,向傅衍抱拳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