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入了魔。
他眉心的朱砂痣闪动一直在流血,夭夭帮他按压了好久都没用。
血月当空,四周的魔气盘旋在两人上方,夭夭布下的结界薄弱,好担心会被庄星原他们发现。用尽了办法,最后夭夭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她尝试把血滴入容慎口中,这个办法奏效了。
“云憬,你快平静下来。”夭夭紧抱容慎。
容慎呼吸清浅倚靠在她的肩膀上,因为疼痛陷入半昏『迷』。听到夭夭的声音,他吃力睁开眼睛,用手抚了抚夭夭的脸颊道:“别哭。”
夭夭没哭,但陷入容慎入魔的困境中,她的眼泪漫上眼眶,强撑着不落泪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我不哭。”
在这时候,她还反过来安慰容慎,“所以云憬也不要怕,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不就是入魔了吗?没关系的。
夭夭手指哆嗦,一次又一次为容慎擦去额间的血迹,她像是安抚自己又像是在安慰容慎,“大不了我们不回缥缈宗了,咱们找个偏僻的小镇,真、真要被宗门发现了,他们要敢追杀你,咱们就去投奔魔域。”
总是有办法的,对,天无绝人之路,他们还有好多办法。
容慎清醒了不少,他直起身问夭夭,“你不怕吗?”
他入魔了啊,曾经夭夭对他说过,如果他堕魔,她会怕,很怕很怕。
此刻的他浑身煞气外泄,披散着头发满身是血,再也没了昔日的温雅干净。
这是夭夭最畏惧的模样,可她却说:“我不怕。”
“就算你堕了魔道,云憬还是云憬,我也还是你的夭夭。”只是好可惜,她的小白花要消失了。
容慎的瞳眸不断在黑与红之间变幻,有了夭夭鲜血的净化,『乱』涌的魔气回归本体,容慎暂时压下了身体里的魔『性』。
“这个结界要撑不住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夭夭把容慎扶起来,离开时,她扭头后望,看到白梨的尸体被血水泡透,胸口处破开一个血洞,大睁着眼睛死相惊恐。
他们离开没一会儿,挡在这里的结界散了。
燕和尘、庄星原和庄星寒察觉到异常赶来,庄星寒匆匆走向那滩血水,在看清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时,吓得尖叫一声:“是梨儿!”
庄星原上前用灵力探了探,一缕缕黑气从尸身流出,他怔了下,“是魔。”
是魔杀了白梨。
当燕和尘敲响容慎的房门时,夭夭换下身上的血衣,在房内燃了数支熏香。
『揉』『乱』自己的头发,她做出倦懒的模样,好半天才走过去开门,“怎么了?”
燕和尘看到夭夭有些愣,他问着:“容师兄呢?”
夭夭趴伏在门框上,哼哼唧唧回着:“时舒你半夜找他做什么呀,这么晚了,云憬肯定在睡觉呀。”
燕和尘狐疑看向夭夭。
他记得容慎一向浅眠,凭他的修为,也不可能感应不到后山的魔气。顿了下,他说:“白梨死了。”
“嗯,死了。”夭夭低垂着头敷衍,紧接着她像是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眸抬头,“死、死了,你说谁死了?”
“白梨死了?”
夭夭做出一副惊讶不敢置信的模样,其实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此时在怕,怕燕和尘拆穿她在演戏冲进屋来,那些染血的衣服堆积在内室,夭夭还没来得及处理。
“她怎么会被魔杀了,这万花城的妖魔不是都被除干净了吗?”
夭夭表面上,“我这就去唤容慎起来,他今晚好像很累的样子,很早就睡了。”
内心哆哆嗦嗦走出的每一步都沉重打颤,祈祷着燕和尘快些阻拦她。
“不用了。”燕和尘终于说了这句话。
他微颦着眉看向夭夭,“我已经在周围搜过了,那魔已经消失无踪,等容师兄醒了再商量也不迟。”
“好。”夭夭心里松了口气。
燕和尘转身,他隐约能察觉到夭夭和容慎今晚的怪异之处,但下意识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他们。
夭夭目送燕和尘离开,鼻头酸涩,在她轻轻将房门闭阖时,容慎自背后把她圈入怀中,发上的水珠顺着颊侧聚集在下巴处,容慎的怀抱冰凉含着水汽,将她紧紧拥着。
“你洗好了?”夭夭感觉容慎身上的血腥气淡了。
回身,她看到容慎面『色』苍白穿着白衫,眸『色』又恢复成正常的黑。他这副模样与平时无异,夭夭愣了下惊喜:“你恢复了?”
容慎摇头,他嗓音低哑沁着凉意,“我只是暂时压下了魔『性』。”
堕魔就是堕魔,无论怎样遮掩都没用。
抬手,容慎掌心聚集出红黑魔气,赤『色』瞳眸他可以遮掩,但运气时泄出的魔气却无法掩盖。
夭夭说:“没关系的,我的血好像能帮你净化魔气,不然你再喝几口?”
她说着就要去划手臂,容慎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说:“不用了,我这样挺好。”
“怎么会好。”夭夭着急,“你这样会被时舒他们发现的,难道你不知道宗门弟子堕魔是什么罪吗?你会被仙派追杀处死的!”
她执意让容慎喝她的血,容慎紧按着她的手臂不松,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望着夭夭发红欲哭的眼睛,容慎最后只是道:“别闹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梨死的只是肉身,只要她的元神还在,一旦有人开启引魂术,她就还有重新复活的机会。
容慎既然要她死,就要让她魂飞魄散死的彻彻底底,他先所有人一步施了引魂术,房中烛火颤了两下变为暗蓝,虚空中逐渐化出一道虚影。
“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白梨小心翼翼藏着元神,没想到还是被容慎发现了。
她的求饶没有换来容慎的怜悯,容慎直接施以火咒烧尽她的元神,白梨在烈焰中凄厉叫喊,好一会儿才被烧成烟灰,再无转世投生的可能。
夭夭抱膝缩在榻角,她知晓白梨的坏所以没有阻止容慎的行为,她只是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容慎。
“你乖乖休息,我再出去一趟。”容慎才刚刚杀了一个人,却像没事人般去亲夭夭的眼角。
夭夭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你要去哪儿?”
容慎安抚着她,“白梨在房中留了污蔑我的信件,那些东西不能被送去缥缈宗。”
夭夭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容慎用黝黑的瞳眸盯着她,忽然笑了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杀人。”
堕魔不代表丧失人『性』,他还没坏到见人就杀。
“留下来等我。”容慎独自出了房门。
夭夭气恼捶了捶床榻,她不喜欢这样的小白花,真的不喜欢。
容慎时间算的刚刚好,他出门时,刚好看到一道亮光朝着南方而行。
伸出五指虚虚一抓,那封即将传去缥缈宗的信件落在他手中,容慎想也知道白梨在上面写了什么,所以看也未看直接烧毁,又推门入了白梨的房间。
他不能让白梨留下丝毫污蔑他的证据。
外面的积雪越下越厚,在容慎毁掉白梨房中藏留的所有污蔑信件时,庄星寒将白梨的尸体拉出血泊外,她抽了抽鼻子喃着:“你怎么就死了呢?”
“不是我害的你,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白日,白梨让她子时藏身于后山林,说自己有事要同容慎商议,让她早些过去当个人证。
这几日庄星寒一直烦恼自己哥哥的事,哪有心情管白梨的事,尤其是听到容慎的名字,她心情暴躁直接拒绝,在白梨的连翻苦求下,她不耐烦终于随口应下,却没想到睡过了时辰。
“我、我没说过一定要来。”庄星寒愧疚又懊恼。
此时人已经死了,她不愿承认白梨的死同自己有关系,不停为自己找着理由。忽然间,她想起白梨说自己当时要约的人是容慎,所以……
这件事和容慎有关系?
庄星寒想到了什么,正要将这一线索告诉自己哥哥,有什么东西掉入雪地中。
庄星寒低头,发现掉在地上的是一块留影石,她微微驱动法力,留影石放亮播放出画面,正是白梨死前发生的事……
“……”
因为白梨的意外死亡,几人又在万花城多留了几日,寻找作恶的大魔。
苦寻几日,众人都没有什么线索,夭夭生怕他们将事查到容慎头上,处处帮他打着掩护转移重点,她说着:“会不会是万魅冥君的手下?”
“为什么会这么说?”
夭夭道:“你们还记之前咱们抓万魅冥君时吗?当时白梨正帮万魅冥君偷罐子,她和妖魔勾结定是有利可图,说不定那晚她偷偷跑出后山,也是要做什么交易。”
白梨生前污蔑容慎数次,她死后,夭夭为了保护容慎不得不污蔑她。
燕和尘觉得夭夭的话在理,他点头道:“她也不是第一次同妖魔勾结了。”
蛊魔一事的真相,夭夭曾告诉过他。
庄星寒冷冷一笑,她并未反驳几人的猜测,只是扫了眼容慎道:“那还等什么,既然你们认为白梨是因与妖魔勾结反被妖魔灭口,那咱们就快回宗门禀告掌门吧。”
距离他们历练结束也没几日了。
几人商定明日启程回去,夭夭拉住容慎的手,小声同他说道:“别怕。”
容慎不怕,其实怕的人是夭夭。
他还没告诉过夭夭,其实他先前已经有过一次堕魔征兆,那时他无措慌『乱』,战战兢兢以为所有人都会离他而去,后来是夭夭无意间帮他净化了魔气,让他免于一场无妄之灾。
容慎回握住夭夭的手,“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也不怕。”
什么宗门,什么道义,所谓的降妖除魔、行善斩恶,于容慎眼里已经一文不值。他现在在乎的人只有夭夭,只要夭夭能陪着他,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不在乎,可夭夭在乎。
夭夭口口声声说着不畏惧容慎入魔,可她打从心底里,还是不想让他入魔。
屋内烛火晃动,听着屏风后的水声,夭夭心不在焉想着事情。等容慎沐浴完披衣从她身边经过,夭夭坐直身体目光追着他而走,紧张的『舔』了『舔』唇瓣。
容慎此时的魔『性』只压下一半,身上冷冰冰如同屋外的寒雪。哪怕刚刚沐浴完,他散发披衣的模样也没多少温度,侧颜淡漠如玉,低垂着面容拨弄炉中熏香。
深吸一口气,夭夭起身朝他走去。
容慎听到脚步声并未回头,直到夭夭自身后抱住他。
小少女身上很软很热,就像是一颗温暖的小太阳,她贴服在他后背抱紧他的腰身,像是小猫一般用脑袋磨蹭着,蹭的容慎手指晃动,将手中的香折成两半。
“你怎么了?”容慎站的笔直,微微侧颜后望。
夭夭唔了声,她紧紧环抱着容慎,不停用脸颊蹭着他的后背道:“我就是想抱抱你。”
“不可以吗?”
容慎沉默片刻,攥着夭夭的手腕用力,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前。夭夭像是没骨头般,很快又软趴趴的往容慎怀里倒,双手再次抱住容慎的腰,生怕他跑了似的。
容慎低眸看她,扶稳怀中的小姑娘,他捏起她的下巴问:“你到底怎么了?”
容慎的嗓音太过清冷理智,这让夭夭有些恼怒。她从未试过撒娇勾.引人,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看着柔软娇媚,没想到容慎不仅没有动情,还觉得她不正常。
是不是他不正常……
夭夭索『性』抱他抱得更紧,鼓了鼓脸颊,她仰头看向容慎,“我在勾.引你呀。”
“难道就真的一点、一点也没成功吗?”
夭夭就仰着这么一张脸,脸颊白嫩微微鼓着,用最娇憨澄澈的表情说着‘勾.引’二字,就好似她小时睡醒『迷』『迷』糊糊往他怀中钻,口齿不清问他今天要吃什么呀?
容慎败在她这一派天真无辜下,终于抬手回搂住夭夭,他说:“还差些意思。”
这次夭夭明白容慎想要什么,没有扭捏,她踮起脚尖大大方方在容慎唇瓣上啄了一口,她问:“这样成功了吗?”
容慎不语,只是搂着她的力道紧了几分。
于是夭夭踮起脚尖继续亲他,她软软的唇瓣胡『乱』印在容慎唇角,又几次蹭在他如玉苍白的下巴上。后来,夭夭学着容慎轻咬他的上唇,容慎睫『毛』颤动剧烈,平稳的呼吸终于出现破绽。
夭夭停下动作,压制着『乱』跳的心尽可能让自己看似正常,她猫猫歪头继续勾.引容慎,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猫咪,“我成功了,对不对?”
在她推开容慎欲跑时,容慎紧搂着她的腰身不放,俯首蹭了蹭她的脸颊,“对,你成功了。”
他轻咬她的小耳垂,“成功了就想跑吗?”
不可能的。
容慎扣住夭夭的后颈,覆脸与她抵额厮磨。与两人第一次的亲昵不同,这次容慎少了些温柔多了些强势,他的碎吻沿着夭夭的脸颊一路落到唇角,只轻顿一下,就软软贴在一起亲近。
不再是蜻蜓点水,容慎这次吻得深入动情。夭夭只与他亲吻过两次,一次是醉酒,一次是强撑煎熬并未撑到最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负距离亲近,夭夭的呼吸被容慎尽数掠夺,初次亲吻有些承受不住,小脸憋得红润喘息困难。
“等、等等。”夭夭要不行了。
容慎搂着夭夭倒在榻上,覆在她身上留给她片刻的喘息时间。黝黑的眸子越发暗沉,他用手拨弄着夭夭的湿发,用低哑的声音问:“可以了吗?”
夭夭觉得不太可以,双眸水润睁圆,小兽求饶可怜的模样却更加惹人怜爱。
容慎堕魔后,压抑的情感会被放大数倍,他呼吸沉沉目光紧落在夭夭脸上,又给了夭夭片刻喘息时间,才低头吻在她的额心。
“可以了。”他霸道的为夭夭下了决定。
手肘撑在她的脸侧,容慎抵额再次与夭夭拉近距离,夭夭直接被容慎亲成了一滩软泥,她几次都快被容慎撩拨到失去理智,小声发出呜咽,她抬起手臂搭在容慎的脖子上。
容慎毫无防备,并没注意到,夭夭搭在他脖子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一,二,三。
时机差不多了。
夭夭故意咬了下容慎的唇瓣,在他分心时在手中聚集灵力,动作快速的『摸』出一张符纸。等容慎反应过来时,那张符纸已经拍在他的后背,容慎身体僵住,失力倒在夭夭身上。
“夭夭?”容慎嗓音低低唤了她一声。
夭夭平复着呼吸,她软着手推开身上的人,心虚的不敢去看容慎的眼睛。
“我打不过你,你又不肯听我的,所以我只有这个办法了,云憬,对不起啊。”
夭夭声音软软的没什么杀伤力,“这张符咒只能控制你半炷香的时间,你一会儿恢复后,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容慎黝黑的瞳眸映出暗红的光芒,配着他苍□□致的面容,杀伤力十足带着几分冷艳之气,他被夭夭气笑了,“你想做什么?”
夭夭从储物戒指中翻出一块小帕子,趴伏在容慎身边遮住他的眼睛,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你别怕,我就是想帮你净化魔气。”
说的好听,她其实就是想把自己的血喂给他。
眼睛被遮住,夭夭离了容慎的视线自在不少,她划伤自己的手腕,让血流了小半杯给容慎喂下。喂完后,她扒拉开帕子看了看容慎的眼睛,见他眸中还隐着红光,于是啪的一下又将帕子糊了上去,然后又划伤手臂给容慎喂血。
就这样反反复复进行了三四次,容慎眸中的血『色』终于彻底褪去。
夭夭又探了探容慎的灵力,确认魔气都被掩盖,她才虚弱倒在容慎怀里。
符咒的控制还未解除,容慎的视线依旧被帕子遮挡,他问着:“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一会儿禁制解除,我会如何?”
夭夭做这件事前心虚难安胆子又小,做完了她反倒不怕了。
噗嗤笑出来,她趴在容慎怀里拉下他脸上的帕子,对上他的眼睛问:“你要如何?”
“我为了帮你伤也受了血也流了,还出卖了『色』.相勾.引你,你不感恩把我当菩萨供着就算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我?”
容慎的桃花眼上扬,瞳眸幽幽深邃无光,定定落在她身上。
夭夭不怕他,她用手指拨弄着他纤长的睫『毛』,继续问:“你总不能要杀我吧?”
“呜呜呜,云憬好狠的心。”夭夭算好了禁制解除时间,明明容慎都没搭理她,她却埋头在他项窝中装哭装可怜,“我对云憬这么好,云憬堕魔后竟然不要我了。”
容慎缓着呼吸闭眸,符咒失效的瞬间,夭夭抱住他的脸颊又亲了一口,“云憬,不要生我的气嘛。”
她还故意将自己划伤的手臂放在他的眼前。
容慎有气无处发,抱着她翻身转换位置,他咬上夭夭的唇瓣,“你下次若再耍小聪明,我真的要罚你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夭夭包扎伤口。
“……”
五人一早出发,留了一封告别信没有惊动孙太守。
他们用了三日的时间到达蕴灵镇脚下,见天『色』已晚,燕和尘准备留住一日去祭拜爹娘,夭夭和容慎一起留下,庄星原本想先一步回宗,庄星寒抱着他的手臂,“哥,我们一起来就一起回啊,咱们也留下吧。”
庄星原觉得他这妹妹有些不对劲儿,夭夭也觉得这些天里,庄星寒阴阳怪气有些问题。
容慎轻飘飘道:“她对我的敌意很大。”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自从容慎堕魔后,夭夭心思敏感,她不由往这方面想,“难道她……”
“很有可能。”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她都知道了什么呢?
夭夭不敢在容慎的事情上大意,深夜,她敲开庄星寒的房门,耍了些小心思同庄星寒里套出了几句话。
“等着吧!”
到了缥缈宗脚下,庄星寒有了底气,“等回到宗里我就让你们好看!”
这次她极为谨慎,无论夭夭怎么问她也不说实情。
既然如此,夭夭缓慢关上房门,屋内的蜡烛无声熄灭,黑暗中,她抵在门上对庄星寒勾唇笑了笑,“很抱歉,我不能放你回缥缈宗了。”
她不能让庄星寒威胁到容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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