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叹口气,叫了声,“小陈?”
陈玲芳答了声,“嗯?吴医生,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就是?”
吴医生说,“这里我放心,只是队长这伤口有点棘手,我老眼昏花又熬了一整宿怕是不行呐!要保住队长这条腿,怕是要靠你和七月丫头了。”
陈玲芳说,“实在不行就送去公社卫生所吧!我也没给人缝过伤口,不敢下手,去了也帮不上您什么,这不还有七月么!”
那么严重的伤口,章之兴始终没有吭一声,也没皱一下眉头,这会子眉头紧皱,对吴医生说,“老吴,我发现你今儿个话真多,实在不行就抹点药随便包扎一下好了,我还就不信他能瘸了还是断了。跟她啰嗦个啥劲儿?我们夏家河是没人了吗?”
大家都有点紧张的看陈玲芳,她倒是无所谓的抿着唇,看着脚底下的麦草和自己脏兮兮的脚丫子不说话。吴医生叹口气,摆手,让夏春生把人背走,他还得准备缝针用的物资,稍后就赶到章家来。眼看着夏春生都要把人背出门了,陈玲芳才喊了声,“你就这么背着走?”
夏春生,“那……你说咋背?”
陈玲芳拿了纱布和绷带过去,“把伤口包一下,不能再见水了。”
夏春生又把人放下,陈玲芳给伤口又做了消毒,包扎好后,说,“让人帮你打把伞吧!这里有知青点的雨伞。”
夏春生说,“好,谢谢陈知青了。”
“不用,应该的。”
陈玲芳道。章之兴背回家的时候,陆骄阳已经和七月到他家了,很快,吴医生也背着医药箱来了,这时,章家人才知道章之兴受伤的事情,老两口自然心疼儿子,老头子心疼归心疼倒也不会抱怨什么,章母就不一样了,她就一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心里可装不下什么一整个夏家河人,他只心疼儿子受罪了。章母开始抱怨队上的人不知道感恩,骂那几家死磕不撤离的人都被大水刮走了才活该,骂道最后直接转头劈头盖脸就骂起了儿媳秦晴没用,没有照顾好她儿子。家里现在这个光景,章之兴一受伤就跟天塌了似的,秦晴哪里敢顶撞婆婆,只能委屈巴巴由她当着那么多人数落她了。七月小声提醒章之兴,“之兴哥,你说婶子两句吧!嫂子快要哭了都。”
章之兴这才吼了他老娘一声,章母才闭了嘴。此时,吴大夫和夏七月在做缝针的准备,这个伤口是真的深,口子翻开都看得见骨头了。夏七月凭借着上辈子的医术检查了一番,确定可以直接缝针,这才硬着头皮,冒着被所有人对她产生怀疑的风险对吴医生说,“吴叔,我来缝吧!”
章母一听急了,坚决不让七月缝针,“他叔,这怎么行?你说让七月缝件衣裳,我没意见,可这是我儿子的腿啊!你怎么能让她拿我儿子的腿瞎闹咧?”
吴医生说,“你就放心吧!我见过她给人缝针,比我缝的好多了,之兴是队长,我若是没有把握敢让她缝?放心,忙完这阵子了,七月就要到医疗站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