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柳寻香瞳孔内顿时出现了两道橙色的焰光,伴随着焰光的出现,一道磅礴无比的神念也在他脑海中回响起来。
“良儿,今日你的表现为师很满意,这是我们南方天的传承道法,本想等你闭关结束后就传与你,但你闭关出来之后不愿意呆在音山,今日为师正好借此机会传与你,你要多加钻研,为师老了,不能护你一生,以后的南方天,只能靠你了。”
待到声音消失,柳寻香眼中的橙色焰光也消散殆尽,场中除了自己和赵紫莹杜文文之外再无他人。
“你怎么样了?”赵紫莹见他回过神,上前问道。
杜文文也服下丹药后也好转过来,凑上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柳寻香看着二人眼中不似作假的关心,心中没由来的流过一小股暖流,冲二人摇摇头,说道:“没事,一切都结束了。”
“既然没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我是一样也没看明白。”赵紫莹一把揪住柳寻香的衣领,美目圆瞪。
柳寻香讪笑了两声,急忙说道:“师姐你别生气,我们边走边说,你来说说哪里不明白的,师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紫莹哼了一声,松开手问道:“我问你,师尊为何要杀方知?”
“因为他越权。”
“越权?”
“对,方知虽然身为北方天内门长老,但出现这种事,他应该先上报给北方天刑部,由刑部处理,如果刑部无法处理,自会上报给分管北方天的三十六长老团。
由三十六长老团处理,如果长老团也处理不了,自会上报给你师尊,让他老人家出面,而不是直接去敲震天鼓,可方知见你阻拦,怒气攻心,一时冲昏了头,跑去敲鼓,这样一来,惊动掌教,你觉得掌教会怎么想冥天座?”
“最多也就是个御下不严啊,但是四方天身份超然,师尊也是向来不管事,掌教是知道的啊。”赵紫莹蹙眉说道。
杜文文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露头说道:“回二位师叔,弟子知道,是颜面问题对不对?”
赵紫莹瞪了他一眼,杜文文立马缩回头,继续在后面跟着,柳寻香笑了笑,说道:“杜师侄其实说的没错,就是颜面问题,到了四方天这个地位,其他的都是虚的,唯独颜面才是真的。
而方知,错就错在,不该一怒之下,直接去敲震天鼓,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不仅丢了他自己的面子,也丢了北方天和冥天座他老人家的面子。”
赵紫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这么说的话,那师尊当众处罚要杀他,其目的就是立威咯。”
“对,所以在处理方知的时候,掌教并不说话,冥天座直接便罚了他,至于你我求情,无非也就是给他换了个棺材而已,关在洞府五百年,境界无法突破,寿命无法增长,结果一样是化作枯骨。”柳寻香摇摇头说道。
赵紫莹眼中有些不忍,方知去敲震天鼓,是有她的原因在里面的。
“那我再去求师尊网开一面。”
“没用的,四方天的颜面不是你一个亲传弟子能撼动的,方知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愚蠢所致,我们替他求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柳寻香看出了她的想法,劝道。
赵紫莹叹了口气,说道:“那那枚玉简呢?”
柳寻香回答道:“此事真正的主谋有两位,一位确实是那位赵姓长老,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绝对是对雾隐宗没有好处,那几名被带走的弟子,无非是这场阴谋的弃子,还记得掌教问我的那就话吗?”
“哪句?”
“问我想怎么样。”柳寻香说道。
赵紫莹面露疑惑,说道:“这话有何不妥?”
“算了,多说无益,你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总之,结果不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结果就够了。”柳寻香停下脚步,看着赵紫莹,真挚的说道。
赵紫莹见他如此,一时间语噎,柳寻香笑了笑,身子向前一晃,消失在了此地。
“喂,你还没说另外一个是谁呢?”
赵紫莹冲着他的背影喊到,但是柳寻香早已经远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杜文文见柳寻香走了,冲赵紫莹行了一礼,正要离去,赵紫莹突然拉住他问道:“站住,你来说说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杜文文顿时脸色一白,急忙摇头说道:“弟子不敢,弟子愚昧,还请师叔饶命啊。”
说完立刻扭头冲着柳寻香的方向追去,留下赵紫莹一脸迷茫的站在原地。
“问吴良想做什么...想做什么...难道,掌教问的其实是问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要借吴良把这说出来?”
赵紫莹又想到了吴良说的那些话,嘀咕道:“如果说四方天早就知道,至少音天座师叔不可能不闻不问,但却没有出面干预,吴良又说还有一人,那就是说,是这个人导致音天座师叔不能出面干预,不太可能啊,谁能让音天座师叔忌惮呢…”
能让四方天之一的音天座忌惮,无法出面干涉的,在雾隐宗,除了掌教,就只剩其他三方天才有这本事。
赵紫莹想到了这唯一的解释,但这个解释让她自己吓得背后冷汗四溢,楞楞的看着柳寻香离去的方向,她想到了吴良说那句话。
“结果不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结果。”
柳寻香在离开大殿后,直接去了东方天,此事从开始到结束,当中还有一名涉事人始终没有露面。
传送阵旁,一名弟子站在阵法前等候,见到柳寻香的身影显现出来,这名弟子立刻上前,恭敬的说道:“弟子一木见过九师叔,奉贤天座之命,特在此等候师叔。”
柳寻香扫了他一眼,并不意外,冷声说道:“带路。”
在一木的带领下,二人径直到了贤山,贤山和音山的风格迥然不同,相比之下,音山的建筑极少,倒是青山绿水居多,而贤山则处处都是红砖绿瓦,极少看到草木一类,宫殿样式也是中规中矩,看的人有些压抑。
一木将他带到山上最中间的一座大殿门前,行礼说道:“九师叔请在此等候,弟子先行告辞了。”
柳寻香点点头,待到一木离开,他见四下无人,便进了大殿,大殿正上方,竖着一块极大的玉碑,玉碑上面写着一个字。
柳寻香看着这个字来了兴趣,这个字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认识这个字,可是却怎么也读不出来这个字,而且只要一挪走视线,自己立刻就忘了这个字,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看的他很是挠心。
“吴师侄对这个字很有兴趣?”一道声音在柳寻香背后响起。
这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几分洒脱,柳寻香闻声回头,冲着眼前的青衫男子抱拳行礼,说道:“南方天亲传弟子吴良,见过贤天座师叔。”
贤天座拎着酒壶灌了口酒,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今日为何不继续说下去?”
柳寻香神色不变,回答道:“先生曾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弟子是个明白人。”
“好,好
一个明白人,就冲着这明白人三字,当浮一大白!”贤天座朗声大笑,高举酒坛哗啦啦的灌了一大口。
柳寻香始终站在原地,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待到他喝完,才出声继续问道:“只是我不知道,师叔为何要这么做?”
贤天座将手中的坛子放在香案上,看着这面玉碑,说道:“因为,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什么时间不多?”柳寻香皱眉问道。
贤天座转身看着他,眼中的复杂让柳寻香眉头紧促,下一息,贤天座一指冲出,在柳寻香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按在他的眉间。
“音老鬼传你功法却不帮你开脉,要不是还他个人情,我才不舍的耗费自灵元来帮你,这次亏大了,小兔崽子,你可给我专心点。”
在贤天座的声音下,柳寻香全身动弹不得,自身的经脉却开始发热,如同被人拿火烧红的网捆在自己身上一般,这股灼烧的剧痛在这一刹那全部涌上他的脑海,让他再也忍不住仰天嘶吼。
贤天座皱眉眉啧啧说道:“你小子做别的不行,嗓门倒是挺大,难怪音老鬼不愿意给你开脉,不然他那一湖子的鱼都被你给震死了。”
良久过后,身上的灼烧感慢慢消了下去,柳寻香整个人都变得精疲力竭,若不是贤天座一手将他拎着,恐怕早就瘫软在地如同烂泥。
贤天座伸手唤来酒坛,眼中闪过一抹心痛,随后一只手捏住柳寻香的鼻子,一只手将酒坛的酒尽数灌在他的口中。
酒水入喉,辛辣无比,呛得柳寻香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然而早已无力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
在灌完酒后,贤天座嘀咕道:“让你小子自作聪明,拐我东方天的弟子,老夫早就想收拾你了。”
说完,将柳寻香一提,手袖一挥,柳寻香立刻感觉右胸膛上传来一股气劲,这力道外刚内柔,透过肉身直奔体内经脉。
柳寻香被打的身子暴退,但紧接着,身后又迎来一道气劲,如此来回,但柳寻香最为难受的,是只吐血不吐酒。
贤天座在一旁靠着香案,又翻手唤出一坛酒,轻轻将封泥吹掉,优哉游哉的喝了起来。
如此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柳寻香喷出最后一口鲜血,身子瘫软坐在地上,贤天座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伸手一召将他储物戒中唯一的一瓶丹药唤了出来。
“啧啧,这丹药还留着呢,还好你小子虽然不求上进,但是还挺知道爱惜东西,不然我可就真亏大了。”
说完,也不等柳寻香缓过神,屈指一弹将丹瓶震碎,将当中的一粒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丹药弹进了柳寻香的嘴里。
力道之大,让柳寻香双手本能的掐住自己的脖颈,然后就这么一下,这丹药就混着他嘴里的血迹吞了下去。
丹药入体,瞬间化作一道道精纯的灵气,向着他的四肢百骸流去,柳寻香察觉到这些灵气,立刻强撑这身子盘膝打坐,此刻的他全身衣服已经沾满血迹,看起来很是狼狈,不过贤天座却是眼里流露出一抹极深的哀伤。
两个时辰后,柳寻香周围的灵气开始凝聚,一道道如同小指粗细的灵气纷纷钻进他的鼻子之中,慢慢的,随着周身灵气越来越多,柳寻香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
在气势攀升到顶点,随着柳寻香体内发出一阵如炒豆子般的响声后,他睁开了眼,目中满是疲惫,但当他感受到体内蓬勃浑厚的灵气时,他的双眼里立刻闪动这强烈的光芒。
在这蕴藏着激动与兴奋的光芒中,他的修为到达了凝脉巅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