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生的消息很快就在校园中不胫而走。
原本这种事是不对外公开的，直接在火箭班中选最拔尖的学生即可。
但是这一届，羊城高中出现了两个异类。
他们不在火箭班，成绩却总是名列前茅。
这两个人就是杨凡和姜小玥。
王大为这一天接到了上级任务，副校长谈话，让他和姜小玥讲一讲交换生的事。
“为什么没有杨凡？他的条件也蛮符合的。”
王大为不解地说道。
这么问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火箭班有几个种子选手，自己班里只有一个，他心里不平衡。
其二是真的为杨凡感到可惜，成绩这么好，怎么就被忽略了呢？这不是学霸该有的待遇。
“你说呢？”
副校长一个反问句，将问题丢给了王大为。
“我不知道啊。”
王大为觉得杨凡虽然性格跳脱了一些，但也为班集体争了不少光。
副校长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杯热茶，说道，
“就成绩而言，他是满符合要求的，但是交换生考量的不仅仅是成绩，还有其他因素，你懂吧？”
“什么因素？”
王大为是个数学老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追求事实的本源。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样才不会给我们学校丢脸。”
在副校长心里，杨凡是个令人头大的学生，不敢轻易放出去。
“他之前都被评为了校级三好生，拿到了奖学金，德智体美劳，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啊。”
王大为据理力争。
副校长咽了口唾沫，“你忘了元旦晚会的事？”
“记得，我都批评教育过他了，以后绝对不乱来。”
王大为说道。
“额，那内卷风的事你不记得了？就是那次导致全校成绩都下降，就他一个人成绩突飞猛进的事。”
副校长晃了晃茶杯。
“这…也许不是他的本意。”
王大为想起那件事，自己还因此被副校长狠狠责骂了一番。
“我知道你们班就两个好苗子，你想帮他争取的心情，但这颗苗子是不是真的值得争取，你心里要有数。”
副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您说错了，我们班里好几个好苗子，杨凡这颗苗子虽然长得有点歪，但我觉得还可以救一救。”
“算了，既然如此，他就放在备选名单里好了，第五顺位，首先姜小玥，你做做思想工作，实在不行，就是火箭班的王明，刘天硕，李倩，这三人要是都不去，就可以考虑他。”
副校长做出了退让。
王大为点了点头，赞同了这个决定。
在他看来，姜小玥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除了拒绝与人沟通这一点。
王大为离开办公室，正好遇到了蒋文明。
两人擦身而过，眼神里似有火花。
交换生的较量，似乎变得了他们之间的较量。
到底谁带的学生才能代表学校，为校争光？
当然是我带的学生！
两人的眼神都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然后不欢而散，各自前行。
王大为依稀听见办公室传来了蒋文明的不满，“直接从我们班选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扩散到平行班，您不知道那两个学生多少有点问题吗？一个少言寡语，一个专门搞事。”
“蒋老师，用成绩说话是我们学校的传统，我们不能摒弃了这个优良传统……”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缩小，王大为动了动耳朵，继续前进。
回到班级，王大为先找到了姜小玥进行沟通。
杨凡将一切都注视眼中。
因为两人距离有些远，杨凡听不见声音，只看到王大为的嘴巴巴地动了一会儿，然后姜小玥微微摇头。
然后王大为的嘴又巴巴地动了一会儿，姜小玥再次微微摇头。
如此这般，大概交流了5分钟。
王大为拍了拍姜小玥的肩膀，姜小玥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老师找你啥事？”
杨凡问道。
“交换生。”
姜小玥毫不隐瞒。
“你答应了？”
“没有。”
姜小玥对交换生没有兴趣。
杨凡松了口气。
既然最大的对手姜小玥不想去，那事情就好办了。
如自己所料，在姜小玥拒绝王大为之后，王大为就找上了自己。
“杨凡啊，你知道学校今年和实验学校有交换生的事吧？”
“听说了，王老师。”
“你有没有想法。”
“王老师，我觉得这是一次展现我们学校风貌的大好机会，所以派出去的代表一定要是全校最优秀，最拔尖，各方面都出色的人才，否则不能体现我们学校的水平。”
王大为看着诚恳的杨凡，突然有种他很积极，想搞事情的感觉。
“你说的没错，必须是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本来这次机会是落到火箭班头上的，不过我据理力争，还是给我们班争取到了两个候选人名单，你和姜小玥同学都在其中。”
“王老师，你就不要为难姜同学了，她虽然成绩好，但是见到陌生人就不说话，会给人留下我们学校目中无人的印象，到时候影响就不好了。”
杨凡没有诋毁姜小玥的意思，他实话实说。
姜小玥不仅见到陌生人不说话，就算和熟人一起，话也很少。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误会她高冷了。
王大为略微思索，点了点头。
主要是姜小玥都拒绝了，他也没办法再劝。
就像是姜小玥不愿意进入火箭班一样，没有人劝得动。
这是一个很有主见，独立，聪明，少言寡语的学霸娘。
“王老师，我会好好准备，去到实验学校后，绝对不给我们学校丢脸。”
杨凡握了握拳，表示决心。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除了你，火箭班的前三名肯定在候选名单里，还排在你前面，得他们不乐意去，你才有机会。”
王大为说出了杨凡最想要得到的信息。
“哦？前三名？是谁？”
杨凡好奇问道。
“火箭班常年前三名都没变过，也就是全校第三，第四和第五，你怎么会不知道？”
王大为狐疑地看着杨凡。
“啊？第二名如果不是我自己，我都记不住，更别说第三第四第五了，除了第一，谁会去在意其他？”
杨凡惊讶地看着王大为。
王大为顿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杨凡，你骄傲了哈。”
他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框。
杨凡点头，“对不起，王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王大为很满意杨凡的态度，于是说道，
“王明，刘天硕，李倩，这三人，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但是他们的成绩都没有我好。”
杨凡反驳，“我们学校的传统不是以成绩论英雄，凡事用成绩说话吗？”
“额，事实是这样，但你不能说出来。”
王大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加上他们的成绩都很稳定，主要是品行端正，可圈可点。”
“王老师的意思是我的品行不够端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