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说道:“老师讲了,在国内做记者没前途,很累又赚不到钱,还有师兄因为不听招呼,被抓进去坐牢。”
张东峰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那也要脚踏实地。”
女孩抬起头,无奈地看了张东峰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本来的话,张东峰想跟这个女孩说明卢伟其实是省报的记者,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安排到省报上班。
卢伟虽然不是省报领导了,凭着他的人脉,搞掂几个记者编制并不成问题。
不过,卢伟没有向那几个导演和编剧说明自己的身份,张东峰此时也不方便进行透露,大概卢伟做这项生意还有些顾虑。
这时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已经回来,将扑克抽出来,洗了牌放在茶几上,三人便拿着牌打了起来。
张东峰一边打牌,一边询问着两个女孩子家里的情况,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卢伟等人则喝酒唱歌掷骰子,玩得非常的嗨。
大约打近一个小时牌,张东峰看了看手表,便把扑克丢在一边,当着卢伟的面说道:“卢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两个女孩子不错,你多多照顾。尤其是这个穿毛呢裙的女孩,她父亲得了严重的肾病,丧失了劳动能力;母亲只是一个临时工,工作辛苦,如果方便的话,你最好先预支些工钱,帮她度过难关。”
卢伟此时喝了不少酒,满脸涨红说道:“东峰,你怎么就是放不开?现在这种想出名的小女孩,一抓一大把,你能关照几个?”
看着张东峰的脸色黑下来,卢伟笑道:“我只是发发牢骚,行,听你的,明天便预支她们几个月的工钱。”
二个女孩高兴地离去,张东峰也先走一步。
十月中旬,张东峰终于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培训,重新来到省城。
他先去省委组织部办理了相关手续,出来按了电梯,过了一会,电梯门打开,看见副部长连明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腋下夹着公文包,手里握着茶杯,看情形应该是刚开完会回来。
张东峰侧过身体,笑着打招呼:“领导好。”
连明泽停下脚步,看了张东峰一眼,把茶杯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微笑道:“张东峰,怎么样,在国家党校培训收获不小吧?”八壹中文網
张东峰和他轻轻握了握手,深有感触地说道:“领导,通过培训,确实开阔了眼界,很受启发,也感觉肩上的压力很大。”
连明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手表,往前面指了指,笑着说道:“还有一些时间,走吧,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连明泽居然邀请自己去他的办公室?!张东峰心生疑惑,不过,肯定不会拒绝。
张东峰跟在连明泽后面,走进了办公室,秘书跟进来沏上茶,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连明泽看着秘书走开,开门见山地说道:“张东峰,有个消息事先透露给你,经组织部提名,省委研究决定,准备调你去开元县担任县委书记。”
张东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吃惊地说道:“领导,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
连明泽笑道:“东峰,你担任过组织部长,应该知道若想晋升,必须要多岗位锻炼,你换个地方任职,也可以算是多岗位锻炼。”
除了去华杭市平江区挂职锻炼外,张东峰的任职还没有离开过海天市,而开元县却是在海天市之外。
张东峰不明白省里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安排,想必肯定有原因。
于是面对着连明泽的审视,他斟酌字句地说道:“请领导放心,我一定服从安排,无论到哪里工作,不管担任什么职务,都会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把工作干好。”
连明泽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好,最迟月底就会发文,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开元县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也不便多说,到时你自然会清楚。”
半个月后,一辆黑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新上任的开元县县委书记张东峰轻轻按下电动车窗开关,打开车窗,一缕风吹了进来,拂动他的头发。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开元县委办公室主任李长秋感到脑后一丝凉意,回头发现后面的车窗打开了,便小心问道:“张书记,车里的暖风是不是太足了?担心感冒了。”
李长秋对于新来的书记还不熟悉,说话时带着几分拘谨、几分恭敬。
“刚才昏昏欲睡,吹吹冷风可以让人清醒。”张东峰笑着回答。
李长秋笑着说道:“张书记,大家都盼着你来,开元好几个月没有一把手了。”
“开元是个好地方!”张东峰感慨道。
开元县是个90万人口的大县,经济发达,城区依山傍海,环境优美,是南方小有名气的港口旅游城市。
在张东峰接到任命的第二天,开元县委办公室主任李长秋和司机方寒,就开着开元县的一号车来接张东峰。
按照张东峰的意愿,这次上任,并没有省市领导进行陪同。
轿车行驶在一座大桥上,李长秋转过头告诉张东峰:“张书记,过了这座桥就进入开元县了”。
张东峰透过车窗,看着这一片土地、山峦、田野、河流、村庄、树木,忽然间感受到几分属地的亲切。
突然,一辆白色轿车从后面高速追了上来,只是这辆车并不急于超车,而是和张东峰所坐的一号车并行,很显然开元县的一号车被对方认了出来。
张东峰虽然看不透对方深茶色的车窗,却能感到对方车里的人在关注着自己。
这时行驶在前方的一辆卡车突然刹车减速,因为左侧有车,司机方寒无法向左规避,只能紧急刹车。
强大的惯性把张东峰重重地撞在前座的椅背上,刹车片刺耳地尖叫着。
一号车虽然急剧减速,还是向前面的卡车冲去……就在和卡车尾部相撞的瞬间,一号车停住了,真可谓是差之毫厘!
左侧的白色轿车见状,加速逃离。
因为情况紧急,谁也没看清那辆白色轿车的牌照。
卡车司机吓得面色苍白,被怒气冲天的方寒揪着衣领从车上拖下来,指着鼻子怒道:“你想干什么?!”
卡车司机手指着前面的路面弱弱地说道:“你看…….你看前面……”
方寒这才发现前面的路面上有个纸箱,显然,卡车司机是因为看到前面路上的纸箱而刹的车。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李长秋头上虽然撞出一个包,但他首先想到的还是后面座位上的张东峰,他打开车门,扶起张东峰关心地问道:“张书记,您怎么样?”
张东峰被重重撞在前排的椅背上,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因惊吓而面色苍白,却并没有受伤,他十分清醒地问道:“我没事,你看清旁边的轿车牌照没有?”
李长秋无奈地回应:“没有。”
显然,这起险些发生的车祸是因为那辆白色轿车引起。
这时方寒已经问清了卡车的情况。
这辆卡车属于平阳市机电公司。今天早上司机从平阳出发,去开元港提货。
行驶途中,司机发现前面路上有一个纸箱刹车减速,本想停车看看纸箱里是什么东西,打算捡个便宜,不想差点惹上一起车祸。
方寒和卡车司机把遗留在路面上的纸箱打开,发现里面装的是洗衣粉,很可能是前面某辆车上掉下来的。
方寒问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破绽。
卡车司机告诉方寒,刚才路过的那辆白色轿车虽然没记得牌照号码,但肯定是开元县的车。
看完证件、问明情况后,方寒和卡车司机分别开车上路。
这起车祸虽然没有发生,但在张东峰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
他考虑这起差点发生的车祸的背后是否隐藏着阴谋,难道是有人想安排一起车祸来阻止他上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寒惊魂未定,车速比刚才慢了许多,说道:“李主任,回去一定要查查那辆白色车是谁的?”
“这种款式的轿车在开元县最多只有几辆,让交警大队好好查查,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李长秋生气地说道。
方寒进一步分析道:“这辆车刚才在我们旁边是什么意思?分明想挤住我们!难道有这么巧?前面的车就掉了一箱东西,卡车一脚刹车,这是一连串动作!要不是我这辆车的刹车好,早就撞上了,我看这里面有问题。”
李长秋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道:“我让交警大队马上查一下,等卡车到开元县时,首先扣下,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查那辆白色轿车和卡车之间有什么关系。”
张东峰连忙进行阻止:“李主任,别打电话!别疑神疑鬼,这样影响不好。”
“我不过是一个县委书记,谁想害我?我才来上任,谁也没有得罪,要我看,这不过是一起巧合。”
“旁边那辆车里的人无非想看看我这位新上任领导的模样,你们别大惊小怪。”
“我告诉你们,这个事情对谁都不许说。只要外面有传闻,我就找你俩算账!我有言在先。”
话虽然这样说,张东峰心里却另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