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聊了多久,许冰巧忽然说道:“为了来见你,我到现在都没有洗澡。”
通常是在睡觉之前洗澡的,许冰巧完全可以从这里离开后,回到龙观宾馆的豪华套房洗澡,现在她这样说,应该是一种暗示。
说实话,深夜孤男寡女在一起,而且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性感妩媚,当然就会擦枪走火。
于是张东峰试探道:“那你就在我这里洗澡吧。”
许冰巧点了点头,张东峰便立即张罗洗澡毛巾等用品。
幸亏欧阳海燕有时会从省城来到龙观市与张东峰住几天,为此女人的洗漱用品还是齐全的。
等到许冰巧走进卫生间后,张东峰在客厅里呆坐着,一时不知干什么好。
好多年来,张东峰和许冰巧一直保持着不亲不疏君子之交,从没越雷池半步。
一方面顾忌于欧阳海燕。毕竟欧阳海燕和许冰巧是好朋友。有人说防火防盗防闺蜜。
另一方面他也在乎许冰巧所处的特殊位置。许冰巧虽然只是一个处长,但她的工作就是掌管象他这样人员的考察和任免。
有时她一句话便可决定进退升降,所以张东峰不得不在她面前多个心眼,根本不敢过于造次。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却跑到龙观市来,而且还跑到自己家里来洗澡,难道不是一种明显的暗示,难道一定要让她直接说出来?
出浴后的许冰巧更加明艳动人。
最终张东峰按捺不住自己,急匆匆地洗了洗,便开始了亲密运动。
许冰巧在龙观市呆了四天,每天晚上都和张东峰在一起,相互把对方折磨得死去活来。
为了避免引发大家怀疑,第二天晚上,张东峰住在许冰巧在龙观宾馆里的那个套间,在那里洗了澡,当然最主要是从事亲密运动。
第三天,二人去了另一家宾馆。第四天又在张东峰的家里。
张东峰整天感受着强烈的幸福感,觉得这一辈子能得到这个如此优秀的女人,他感到非常满足了。
他忽然想起另一个女人孙雪晴。如果自己与孙雪晴在一起从事亲密运动,会不会有如此幸福感?
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甚至看着别人碗里的。
许冰巧最终还是要离开龙观市回省城去,张东峰琢磨着送件什么礼物给她。
可他挖空心思就是想不出送什么才好。
送花送草太轻浮,人家也不好意思带回去。送金银首饰或别的什么实物,又觉得过于俗气,何况按照许冰巧的家境,她什么也不缺。
当然他更不能直接送红包,否则就是变成那种关系了。
想来想去,张东峰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件东西。如果能把那件东西弄到手,转送给许冰巧,应该非常适合。
于是他立即给陆行舟打了一个电话。
坐在车上,张东峰对陆行舟说道:“去呼童街。”八壹中文網
陆行舟好奇地边开车边问道:“领导,你到呼童街干什么?”
张东峰直接说道:“省里来的那个女处长明天就要离开龙观了,我得有所表示。”
陆行舟当然不傻,立即就明白了张东峰的想法,问道:“你要我陪你去见我的叔叔?”
张东峰笑了笑:“我要你给我帮个忙。”
陆行舟开玩笑道:“领导智慧超群,还用得着我帮忙?”
张东峰摆了摆手:“术业有专攻。我连私下要给省委组织部的女处长表示意思这样的事都跟你说了,你还不帮我吗?”
说到这里,汽车已经到了陆行舟叔叔的屋外。
这个叔叔的名字叫陆兴学。
两人下车进屋后,陆兴学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正在跟人说话。
看见张东峰和陆行舟进来,陆兴学便把那个人打发走。
他一边让座一边进行解释:“这是外地的一个客户,找我好几趟了,想跟我合作做笔生意。”
张东峰笑道:“我们来得真不是时候,影响您老谈生意了。”
陆兴学摆了摆手:“有您这样的贵客光临,一起谈谈今、论论古,这比谈生意有意思多了。”
张东峰笑道:“好,以后我们经常来您这里谈今论古,看陆老有没有这么多时间来陪我们?”
陆兴学笑着回应道:“你们肯来,我肯定奉陪到底。”
三人说笑着,开始走进陆兴学的书房。
一幅《卧雪图》挂在窗边位置,张东峰看了看,便在《卧雪图》的斜对面坐下。
陆兴学的老伴已经端上三杯浓茶,张东峰接茶于手,趁热抿了一口,赞叹道:“真是好茶,是碧螺春吧?”
陆兴学点了点头:“领导真是厉害,一尝就知道。”
张东峰笑道:“偶尔喝过两次,舌头就有了记忆。”
陆行舟坐在一旁说道:“这是有人想重金购买《卧雪图》,先用这碧螺春投石问路。”
张东峰疑惑地问道:“《卧雪图》怎么还挂在这里?”
陆兴学进行解释:“这幅《卧雪图》我不会随便出手。”
张东峰继续问道:“是他出的价钱不够?”
陆兴学摇了摇头:“不完全是价钱的问题。我这个人,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在许多时候就是图个顺心乐意。有些人一见面,他还没开口,我就没了跟他做生意的心情,他开再高的价格也没用。”
“我觉得这些字画古玩可不是一般的商品,它们是有灵性有生命的精灵,应该适得其所,有一个好归属,至少它们的主人不应该是一些凡夫俗子。”
陆兴学的这番话让张东峰心里暗暗吃惊。陆兴学正好点破了他的隐处,他就是因为俗念而来。
为了遮掩自己,张东峰询问陆兴学:“那您又是怎样把他打发走?”
陆兴学解释道:“这好办,我给了他一幅字。那幅字华丽而夸张,真正的买家看不上,但这个人看得上,我就低价给了他。”
听叔叔这么一说,陆行舟就有了一个主意,便接过叔叔的话头说道:“领导,您的字写的非常好,何不留一幅在此,看看是俗人看得上,还是买家看得上?”
张东峰摆了摆手:“我只是业余水平,怎么能在专家面前卖弄?”
陆兴学很少听到陆行舟夸奖别人,现在听说陆行舟夸奖张东峰的字写得不错,心里有些好奇。
毕竟现在的领导干部,能写好毛笔字的人很少。有些领导干部到处题词,也只是受到下属人员捧场而已,真正的水平不过如此。
关键是张东峰还如此年轻,并不象那些老干部平时没事干,就练练书法,修身养性,于是便说道:“领导今天何不在这里留个墨宝,让我也开开眼界?”
张东峰继续摇头:“我给人签个条子,办点小事,字还算凑合,反正人家也不好说什么,陆老又不用我签条子,我的字在您面前还不是一文不值?
陆兴学回应道:“领导,不签条子时写的字就少了金钱味,也许更能见功夫。”
经不起陆兴学和陆行舟两个人的鼓动,再说张东峰还有求于陆兴学,便答应下来。
再说他毕竟从小受外公的影响和督促,笔笔字练过十多年。就算参加工作后,也会时不时地练一练,只是他从来没有公开用毛笔题过字而已。
陆行舟此时说道:“领导文学功底不错,就写唐诗吧。”
张东峰点了点头:“好,只是唐诗那么多,不知哪一首适合。”
陆兴学此时插话道:“那就写‘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此时陆行舟已经到外面取来清水,倒入墨砚,开始动手研墨。
陆兴学便打开墙边的立柜,拿出文房四宝,置于书桌上。又铺开宣纸,把狼毫放到书桌右上角的笔架上。
张东峰也不再客气,拈笔于手,醮了墨,用行书在纸上写下了《春江花月夜》五个字。
行家出手,便知行不行。这五个字写得凝重而又舒展、苍劲而又通脱,一笔一划都透着内力和灵气。
陆兴学端详一番后,不禁击掌赞道:“不错、真不错!”
张东峰静了静气,另起一行写下“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写好后,张东峰眯着眼睛看了看纸上这一行字,稍停,又运笔于纸上。
速度比先前快了一些,笔走龙蛇、错落有致,严谨中不乏随意、旷逸里蕴含深沉,其起承转合、可谓环环相扣,那一张一驰、真乃天然浑成。
陆兴学不住地点着头,只要张东峰写就数字,稍有停顿,他就往上提一提。
站在旁边的陆行舟已经看得有些发呆,竟忘了研墨,被陆兴学在下面轻轻踢了一脚,他才觉悟过来,笑了笑,恢复了手中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张东峰停墨收笔。
陆兴学赞叹道:“领导如此年轻,能一气呵成,而且写出此等境界,真是了不得。”当即表示,要请最好的装裱师把这幅字精心裱起来,“到时我这里真可谓蓬荜生辉了。”
张东峰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写得不好,玷污了陆老的纸墨。”
陆兴学笑道:“领导你这么说,我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因为高兴,陆兴学执意要请张东峰在家里喝酒。
张东峰委婉地进行拒绝,没想到陆兴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