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凡还是没回答……他这又是默认了？！
李洛辰觉得一股火冲了上来！想到陈可凡会去触碰沈琳那么敏感的部位，李洛辰连理智都没有了！
“你给我出来！”李洛辰坚决不用陈可凡给自己老婆手术，“就让维安殿下给她做手术吧！你跟我……”
陈可凡越是不说话，李洛辰越是生气。揪着陈可凡的领子，他要把陈可凡带出去！
“行了！有完没完！”陈可凡最终忍无可忍的推开李洛辰，骂道，“你神志不清楚了吗？她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她发疯，你也跟着她疯吗？李洛辰，我看你真是不怎么正常了！你居然会相信她的话……维安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她就是个疯子啊！”
陈可凡是和陈维安交过手的，他是被陈维安打压怕了的！陈维安这个人做事儿疯狂，全都是凭自己心意来！刚刚在休息室里发生完了那样的事情后，陈可凡不信她会大公无私的给沈琳做手术。
人流手术虽然算不得大手术，但也是可大可小的。尤其是沈琳现在的情况危险，她血流不止，随时有一尸两命的危险。就算是陈维安没有做什么手脚，但她要是稍微放松一下，产生了什么偏差，要了沈琳的命也是情有可原……陈可凡坚持要跟进手术室，就是怕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陈可凡是个好医生，他有自信，即便是有意外发生，他也是能应付的。
“我要进去了。”陈可凡不容拒绝的说，“这不是一个太复杂的手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就能结束。”
“都会有什么意外？”李洛辰攥紧拳头，“我不允许有意外！”
陈可凡点点头，劝慰着说：“我来，就是为了避免任何的意外……你去外面等着吧！”
李洛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小高一起，他们两个往外面走去。
没等他们两个走出手术室，外面就有几声“砰砰砰”的响声……陈维安笑说：“你们中国人还真是对烟花比较执着啊！估计是秦天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了鞭炮吧！”
“要不你先陪小天去放鞭炮吧！”陈可凡说，“等你们忙完了，我们的手术也结束了。”
手术结束了，李洛辰孩子的生命也结束了。
陈可凡和陈维安要进到里面的手术室里时，李洛辰突然问：“老陈，他……做人流的时候，那个孩子会觉得疼吗？”
“我记得你以前学习成绩不是还行吗？”陈维安笑着说，“沈琳现在的月份不大，孩子不过是个受精卵那么大，他怎么可能……”
陈可凡听懂了李洛辰言语背后的不舍，他拦住了陈维安，没让她把话说下去。
“放心吧，孩子不会疼的。”陈可凡的言语是少有的温柔，“可能这个孩子太好了，老天爷不舍得把他给你们，所以就……等你们变成了更好的父母，老天会再把孩子给你们的。”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李洛辰有气无力的笑了笑：“那就好……帮我和孩子说一声，我们后会有期了。”
“好。”
陈可凡关上了手术室的门，将面色苍白的李洛辰关在了外面。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温柔了？”陈维安瞄了陈可凡一眼，说，“我记得你以前可不会这么用谎话哄人呢！”
陈可凡没有开玩笑，他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并不是谎话。”
“哦？那你是真的相信上帝了？”
上帝吗？陈可凡不信。
陈可凡信的是李洛辰，他说：“他那么聪明，学什么都会。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好的父亲的。”
“那你呢？”陈维安反问，“你就不想做一个好的父亲吗？”
陈可凡带好口罩，说：“该进去了。”
李洛辰和小高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等的他格外焦虑。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一丝一毫的响动都让他暴躁。
外面“乒乒乓乓”的响声不停，这让李洛辰非常的易怒易爆炸。声音始终静不下来，李洛辰不耐烦道：“到底是谁给秦天弄来的鞭炮？烦人不烦人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小高也感到很奇怪，“在弄装饰时，我们把整个库房都搜查过了，除了点挂花以外，就没有节日用的礼品了……会不会是秦天少爷找人去买的？大过节的，秦天少爷应该也是想找点乐子吧！”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都过的非常压抑。在法国阴沉沉的古堡里，没有人感觉真正的开心。
不管是陈维安别出心裁的剧本杀，还是秦天不合时宜的鞭炮，估计都是为了能够开心开心……李洛辰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让他玩去吧！只要是不影响手术就行了。”
“影响手术估计是不会的。”小高安慰着李洛辰说，“先生，这间房子是整个城堡内最安全的了，这里的隔音效果也好，在里面什么都听不到的，不会对他们的手术产生影响。”
古堡内用于手术的房间，确实是最最安全的地方。原本那里是战争年代建来避难的，墙壁修的厚实，别说是鞭炮了，就是大炮来打估计都炸不破。
李洛辰在接手这里后，把这间房子进行了改良和加固。用最先进的安保手段将房间重新塑造了一番，差不多刚改造完没多久，沈琳就需要一间手术室。在自己的安危和沈琳的手术需求中考虑了一番，李洛辰便将这里给了沈琳……没错，里面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不会影响沈琳。
这么想完，李洛辰稍微放下了心。沈琳很安全，手术完她就会很健康，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李洛辰默默祈祷着，他不禁想起了刚认识沈琳时她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她天真，骄傲，是个集万千宠爱的小姑娘。
不像是现在，满身是血，危在旦夕。
旁边的小高见李洛辰不安的咬了咬手指，他忽然感叹说：“我好多年没见过先生这个样子了。”
“嗯？”李洛辰没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小高指了指李洛辰的手指，说：“先生您好久都没这样过了……我记得，以前您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这么做的。”
紧张的时候会去咬手指，这是李洛辰下意识的一个举动。要不是小高提醒，李洛辰完全没有注意。
正如小高说的那样，李洛辰确实好多年都没这么做过了，因为他也好多年没紧张过了。
人会在什么时候感到紧张呢？在有得失心的时候吧？
想要得到，害怕失去。有了这样的想法在作祟，内心里才会反复的煎熬。李洛辰这些年没有什么好失去的，而且也没什么能让他失去的，所以他哪里还会紧张……可他之前是为什么感到紧张的呢？李洛辰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李洛辰想不起来了，但小高都记着。对于这些事情，小高始终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在大院里，先生每天都自己玩。”小高感慨道，“在我的记忆里，先生特别炫酷，您每天都是自己胸前挂着个小钥匙，来来回回的跑。不管院子里的邻居们在八卦什么，议论什么，你都毫不在意……总之，非常的特立独行。”
在那个封闭贫穷的小院子里，无所事事的邻居们还能八卦什么？自然是李洛辰和他的妈妈。
李洛辰的妈妈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那才是真正的特立独行。可她洒脱的行为在当年并不会被理解，得来的只有肆无忌惮的议论和居心叵测的恶意谩骂。女表子，贱人，狐狸精，和荡妇有关的羞辱词汇全都往他妈妈身上贴。那些生活不如意的人从不会审视自己的失败，只会从别人的不如意中找到乐子，来安慰自己。
我就是再穷再差，我也比姓李的婆娘好。她被人搞大了肚子给甩了，只能自己辛辛苦苦的养这个小杂种。这样的女人出去白送都没人要的，和她比起来我简直是好多了……类似这样的话，李洛辰每天都能听到很多很多。
如果换成了一般人，早就被这些谩骂给压垮了脊梁。但李洛辰的妈妈却没有，她不但活的昂首挺胸，也让李洛辰挺直了腰板。
洛辰，我们并没有错。李洛辰的妈妈总说我生下你没有错，你好好的活在世上也没有错。我们母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们没必要为自己的存在感到丢脸。
就因为妈妈的这句话，李洛辰一直活在自信里。他像邻居说的那样“恬不知耻”的到处晃荡，并且为此深深的自豪。
为自己，也为妈妈。
“你说那个啊！”李洛辰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些，“那些家庭妇女说的话，无趣又无聊……我在意她们的话干什么呢？”
李洛辰确实不在乎她们，而小高说他感到紧张的是另一件事儿：“不，一般人是会在意的……不过我记得，先生会在每天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间，就会站在路口紧张……直到您母亲回来，您才会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