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一早刚到医院,就被何展拦下。
“秦大小姐,三爷请。”
“好。”
答应的干脆,何展倒是反应不及,以为要费些口舌。
华阳楼
她走进包间,就看见小胡跪在那里,满脸是血,表情痛苦。
何展过去用脚踢踢他,“受谁指使,一五一十再说一遍。”
“大小姐,我也是被人骗了,他们设下赌局让我一步步入套,惹上赌瘾,欠下一大笔赌债,他让我迷晕东家,我以为就是教训一下他们,没想到会要东家的命。大小姐,大小姐,求你救救我,我也是被骗的,求求你,求求你…”他跪地哀嚎,磕的头破血流。
秦卿面不改色,语气清冷,“是谁指使你?”
“是他,就是他指使我的。”
角落里,那人被打得不成人样,面如死灰。
何展说道:“他是王镇的管家。”
“王镇?”她看向何展。
“没错,您家二太太的父亲。”
那人努力睁开被打得封喉的双眼,艰难的爬向秦卿,双手鲜血淋淋,在地板上留下道道抓痕,“大小姐,放过…我家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汾州绑架我的人,是不是你们派来的?”
“是,那三人对你怀恨在心,于是我们收买他们,将你绑到郊外。”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你身份尊贵,无人轻易敢冒这么大风险得罪军方。”
“你敢。”
“王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没得选…”
“就不怕东窗事发,你那一大家子性命不保?”
“大小姐!大小姐!求你!稚子无辜!求你放过…放过我家人!”
“他无辜?他受你连累,有你这样的父亲,算他倒霉,你到黄泉路下和他忏悔吧。”
“大小姐!大小姐!我说,我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在王家多年,我知道很多王家的事,求你了,求你了,大小姐,放过我的孩子!求你求你…”管家抓住她的鞋,苦苦哀求。
“都说出来?”
“都说,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失望。”
“是是,谢谢大小姐,谢谢!谢谢!”
“三爷,可否麻烦您派人帮我送他们去警署?”
“可以。”
“此事多谢三爷相助,他日若有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好,我记着了。”
秦卿走后,何展凑到廖炎身边。
“这秦家的女人下手都这么狠,我以为只有帮派仇家会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一家人也明争暗斗。”
“之前她来华阳楼救的人是谁?”
“秦继,秦家的四少爷。”
“为什么汤鹏要对他下手?”
“汤鹏和秦二少交好,我猜测那件事,应该是他指使的。”
“秦家,龙潭虎穴。”
“这么血腥的场景,依旧面不改色,还能用计攻心,争取最大利益,真不得了。”
“那种环境下长大,养成这种性格倒也不奇怪。”
“是啊,豪门千金看着外表光鲜,实则也不容易。”
“你们来的倒快。”
“我只说您要见她,就跟着来了。”
“她还真不怕我。”
“秦大小姐胆子大得很。”
“确实。”
“嗯,她身上有股匪气。三爷,她天生就是廖家人。”
“是么?”
“三爷…,你其实早就动心了吧。”
“什么时候?”他反问。
“第一次在这儿,见她的时候…”
“你倒是观察的细。”
警署大楼
“厅长,秦家大小姐送来两个人,指名要见您。”
“人在哪?”
“她在警卫室,带来的两人已经送去审讯室。”
他走下去,“秦大小姐,有何事需要我效劳?”
“我报案,有人涉嫌谋杀。”
少帅已经提前吩咐过,他知事态严重,便想请她去办公室,“我们楼上谈。”
“不必了,走审讯流程,我直接录口供。”她实不愿意跟他有任何接触,只是事关重大,其他人她也不放心,只能找他。
叶配良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强硬,也没过多客套,“好,我带你去。”
警署走廊铺着白色的大理石,两人都穿着的鞋都带着跟,“当当当”鞋跟碰撞在地面,缓慢有序,堂风凉爽,焦躁的心绪冷静了许多。
“秦大小姐,不知我可是得罪过你?”
“叶厅长为何如此问?”
“在下觉得,你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不太喜欢我。”
“您多虑了,我这个人不过是性子冷,若有得罪叶厅长之处,还请多担待。”
“……”他笑了笑,这语气、态度,怎么看也不像对他没意见的样子。
录完口供,叶配良对秦家二房的所作所为瞠目结舌。
“您想我怎么做?”
“秉公执行,但王家的忠心下人不少,在没盖棺定论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走漏风声比较好。”
“我明白。”
叶配良亲自带队,警卫出动,没有选择步行,而是坐在一辆卡车上,低调快速的赶到王家。
“笃笃笃!”沉重用力的敲门声,预示着他们即将到来的下场
“来了来了!”
门被打开,一大群警卫闯进来。
“把守门口,再调几人看看有没有别的别的出口,其他人跟我来!”叶配良命令道,这是他上任以来,办理的第一次大案,要体现他的领导指挥才能,必须要办的让少帅满意。
“叶厅长,不知你这是为何?老朽犯了何事?”王镇坐在客厅沙发上,气定神闲。
“王老先生涉及一宗绑架案子,请您过去协助调查。”
“配合调查而已,搞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是要抄家。”
“事情紧急,抱歉,吓到您了。那您随我们走吧。”
“先等等,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得事。来人,去通知秦太太,让她来警署陪我。”
“慢着。”人被拦下,“此案涉及人员众多,这府中所有人,都要带走。”
“叶厅长,人情留一线,不需要做得这么绝吧?”
“您做过什么,动了什么人,应该心里清楚,我也是奉命行事,切莫怪罪。”他侧身抬手,“请吧,王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