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鸾乔睁大眼睛,震惊不已,“她早就知道出了家贼?”
声音响亮,邓桓庭皱起眉,不悦道:“你这毛躁的性子,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邓鸾乔听此话就很是不服气,“你妹妹好歹也是部长,怎会像个长舌妇般藏不住话!”
邓桓庭冷眼一扫,“你那部长怎么来的,需要我细说?”
邓鸾乔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埋怨道:“爹就是故意的。知道我最怕你,还把你派来。”
耳边喋喋不休,邓桓庭被她吵得头疼,仰头阖目,双手抱臂,也抱怨了声,“真是聒噪。”
邓鸾乔:“………”
……………………
夜色将晚,慕色暗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空中闪耀。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在准备晚饭。
街上十分幽静,微风徐徐,催促着行人尽快回家。
夜,就要来了……
车子在路上缓慢行驶。
卫亭透过后视镜,向小姐禀报,“小姐,邓府派人来,说是想见见您。”
夕阳西下,仅有的几束微光透进车内,半明半暗,秦卿坐在交界处,脸颊一半隐在黑暗处,她摸摸儿子的小脸,平静无波,“在秦宅见。”
卫亭:“是。”
他目视前方,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打开了车灯。
两束强光将前路照得清晰。
卫亭隔了一会儿,又将帅府传出的消息告诉小姐,“今日万家的人去了帅府。”
秦卿抬眼看向卫亭。
卫亭在镜中与小姐对视,他沉声道:“孟小姐带去的。”
秦卿望着前路茫茫,唯有靠自己,才照出一片明路……
秦卿看着明亮的光线,声音略带失落,“就算她有心,也得经人允许,才能进府。”
秦卿淡了眉眼,垂目看着天逍。
卫亭瞧着小姐,一时无话。
………………
大帅府——内院正房
晕染的星光渐渐清晰,相比之下,绝无仅有的朦胧月光,反倒没有多么出挑。
秦卿披着月纱回了内院。
她将天逍放进摇床,刚梳洗一番,佣人便通报,岳华来了。
秦卿未起身相迎,只是披上外套,坐在床边,让佣人引大姐进来。
‘吱嘎……’,门被推开,岳华走进屋。
秦卿淡笑,“大姐。”
岳华走过来,小声惊讶道:“这么早就睡?晚饭可用了?”
秦卿拢拢肩上的衣服,“午饭用得晚,倒不是很饿。”
岳华搬了把椅子,坐到床旁,关心道:“我让人给你留点宵夜。”
秦卿点头,言语客气,“多谢大姐。”
岳华一摆手,“自家人,客气什么。”
秦卿笑而不语。
岳华瞧着她心情不错的样子,适时度量着开口,“今日万小姐来了府里。”
秦卿垂眼看着儿子,嘴角带笑,没有接话。
孟书晴带人来,一是讨好万曼筠,为其与岳华相识。其次,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把曾经有意与岳钦联姻的女子带进府内,来恶心她!
秦卿心里一疼,岳华难道想不到这些……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
相处时日本就无多,何必再起争执,坏了情分,又让旁人得逞。
但在府里相处下来的感情,秦卿只想知道是不是她一厢情愿,白付真心,她淡笑细问道:“是孟小姐与万小姐约好的?”
此事,岳华到底是逼不得已,还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岳华一听话头,坏了!秦卿这是有些不高兴的意思。
秦继与书晴的事本就不妥,秦卿在因为万小姐对书晴有了不满,那自己在中间夹着,可就难做了……
她连忙解释道:“这事也是凑巧,前几次万小姐就想来府见我,我都回绝了,结果今儿书晴来看我,正好在府前与万小姐碰上,我在府里的事都说了出去,总不能让书晴进府,将万小姐拒之门外,更何况她还救过书晴,于情于理。我也是没法子,实在是不好推脱。”
秦卿静静听着她的说辞,眼眸闪了闪。
岳华见她沉默不语,劝解道:“咱们还没与国府撕破脸,万小姐拜访,我也不好拒绝,终归要替岳钦考虑,毕竟带万小姐回来的目的,你也清楚,我这明面上闭门不见,此刻算是变相打了国府的脸。”
她见秦卿脸色如常,又继续说道:“岳钦刚当了巡阅使,国府又答允拨款三千万,咱们现在还不能立刻变脸,对万家母女不闻不问。”
秦卿看着熟睡的儿子,轻声道:“大局为重,我明白的。”
………………
次日清早
月落日升,相较于迷蒙的月光,明媚的暖阳将院子照得清亮。
春末之际,旭日越发温暖,天晴无风,院里弥散着安详、慵懒的气息。
秦卿抱着天逍站在门口,长长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吐出一夜的浑浊。
卫亭在院口等待,见小姐走来,将今早之事告诉小姐,“小姐,大帅昨晚突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让邱副官告诉岳小姐这段时日一律不见‘外客’。”
秦卿停住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正对院门的影背墙恍惚出神。
莲花底座,四周的线条勾勒着吉祥如意,正中央的主砖雕刻着石榴树,枝繁叶茂,栩栩如生。
多么好的寓意、憧憬……
秦卿回神敛目,快步走去大帅的院子。
……
院中树木分两旁,郁郁葱葱,防滑的大块儿石砖铺满整个院子。
岳训身着一袭宽松练功服,长吸慢呼,慢条斯理的打着太极。
邱阳走过来,“大帅,少夫人来了。”
岳训直起腰,两掌向上抬起,再翻掌从身前按下,收势,一切完毕,他放松的站在原处,等秦卿进来。
秦卿走进院,“父亲。”
岳训笑着伸手去接天逍,问秦卿,“用过饭了?”
秦卿摇头,将儿子递过去,“早起没胃口。”
岳训叮嘱道:“饥一顿饱一顿可不行,多少得吃点。”
秦卿:“是。”
两人都不是话多之人,岳训也不爱端长辈的架子,“去忙吧。”
秦卿双手交于身前,略显郑重的说道:“劳烦父亲了。”
岳训知她这话的意思,说的是照顾天逍,也是谢他说了她不好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