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节(1 / 1)

情交给你了。”

“我帮你。”即熙立刻转过身来走向雎安,她伸手要碰到雎安胳膊的时候,他却侧身避开了她。

雎安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是什么大伤,我自己可以。你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罢。”

说完他就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开。步履平稳,染了血色的白衣背影看不出任何情绪。

即熙有些发怔地看着雎安离开的背影,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好像是雎安第一次避开她的触碰。

宁钦看看雎安的背影,又看看即熙,脸上就有了混杂悲戚的嘲笑神色,他说:“你说你不喜欢雎安,那雎安对你来说是什么?”

即熙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宁钦,她走到宁钦面前,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

“雎安对我来说,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你满意了么?”

她觉得宁钦以施害者的身份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实在是太过可笑。不过相比之下,她更讨厌宁钦用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喊出雎安的名字。

“你觉得你和雎安相似?你以为长得好看些,穿上白衣服就像雎安了?他只有下山时才穿白衣,大多时候都身着四季宫服。他温柔坚韧,你敏感冷傲,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即熙轻轻一笑:“你欺瞒于我又要求我谅解,拿这一城百姓性命要挟雎安。你眼里只能看到自己的痛苦,你最自私而他是最无私的人,你比不上雎安,没人能比得上雎安。”

贺忆城心想,即熙这一刀又一刀,雎安和宁钦真是太惨了。宁钦尤其悲惨,这几刀刀刀直刺心房。

宁钦沉默了一瞬,突然大笑起来,他笑着眼里却含着泪。他嘲笑道:“那你呢,即熙,你以为你就很了不起么?你根本不会爱人,你这个人永远不知道爱人的心情,我告诉你即熙,爱原本就是自私的!”

即熙揉揉耳朵,觉得她是吃饱了撑的才和宁钦废话这么久。

她确实是个绝情的人,对于欺瞒和仇恨的容忍度最低。大抵是整日与仇恨相关的生意打交道,一旦有人把仇恨牵扯到她身上,她瞬间就会打消所有的温情。

宁钦两者皆占,他在她这里,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修罗场已经来了,表白还会远吗?

但其实表白是更惨烈一情景……升级修罗场

(数数兜里的刀子)

宁钦和雎安其实都很偏执,但他们爱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

现实里给我的感觉是,疯批爱情一般都出自自我感动型选手,本质上是极度自我中心者爱上自己的爱情。八壹中文網

60、心魔

即熙搞了一间空客房,用符咒把宁钦关在里面让他好好冷静一下,别张嘴就是爱不爱的绕话,过会儿她还想问问魔主的事儿。

她走出那囚禁宁钦的房间关上房门,一回身吓了一跳,思薇就站在走廊里等着她,旁边不远还跟着贺忆城。

昏暗的烛火照耀下,思薇捏紧了拳头,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恨不能盯出两个洞来。

即熙心中警铃大作,她僵硬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一边暗暗给贺忆城递眼色,一边说道:“思薇啊,这个事情它说来话长……”

“你什么时候变成苏寄汐的?”

思薇开门见山,一点儿也不打算废话。

“……我死后第七天。”

“从你嫁到星卿宫那天开始?”

“是的,我一睁眼一闭眼就变成苏寄汐了,我也不知道……”

“所以已经十个月了,整整十个月三百多天,你一次也没有打算告诉我你还活着?”思薇咬着牙说道:“你就看着我因为师父之死与你的关联而痛苦,看着我跟柏清和雎安师兄说我多希望你活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即熙张张嘴,却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因为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可……这他娘的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打算让“禾枷即熙”好好地死掉么,她连雎安都不打算告诉,那是都是雎安自己猜出来的。

“好,很好。贺忆城知道,雎安师兄也知道,就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傻子吗?好玩吗?”思薇噔噔上前两步,揪起即熙的前襟。

贺忆城扶额叹息,这一天真是不太平,平了一事又来一事。还有这姐俩都喜欢揪人前襟是怎么回事?

他走过来和稀泥:“即熙这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嘛,她之前以为你讨厌她,就不拿自己的复生来膈应你了。后来你跟师兄们坦白相信她,即熙再跟你说自己复生了,又像是耍你。你看,这天时地利就是这么不凑巧……”

“你少在这里诡辩!”思薇怒骂贺忆城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即熙,她咬牙切齿道:“我要你的解释。”

即熙眨了眨眼睛,她看着面前这一贯倔强骄傲的妹妹,红着眼睛红着鼻尖脸颊,像是粉蕊的白蔷薇在风里细细颤抖。

以前思薇面对她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她们之间总是针锋相对,温情都隐秘地藏在对峙中。

“贺忆城说的就是原因……你非想听到点儿其他东西,那我这里还有一条。”即熙想了想,有些谨慎地说:“我不确定,你对我的态度变化,你的信任和怀念,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死了。”

人死了,大家总是能多多地想起她的好来,多加了七八分喜爱和九分怀念。可是人要是没死再回来,说不定又遭到厌恶。怀念总是没有成本的,相处却完全不同。

“你看我俩真正朝夕相处时,你可是讨厌极我了。”即熙诚恳地说道。

思薇怔了怔,她慢慢松开即熙的前襟,她往后退了两步看向即熙,眸光闪烁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个人……你没有心肝!”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撞过贺忆城的肩膀噔噔噔下楼去,地板替即熙承受了思薇的怒火,她脚步声响得似乎恨不得把地给跺穿。

贺忆城看看思薇远去的身影,回过头来看着今天这个连伤三人,捅刀子从雎安宁钦一路捅到思薇的密友,忍不住鼓掌道:“我向来知道你没心没肺善于伤人,但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即熙趴在走廊栏杆上,看见思薇怒气冲冲地从大堂内走过,走出客栈大门。她颇有些无耐地说道:“是她问我要一个解释的。”

“那你就说实话啊?”

“我想着骗了她那么久,我也有点愧疚,这次就实话实说罢。”

贺忆城哭笑不得:“姑奶奶你哄她两句多好,你惹了她现在得我去哄了,保不齐我又得挨打。”

顿了顿,他啧啧两声,摇头道:“思薇不是大问题,雎安才是大问题。你快去看看雎安罢。”

即熙一听到雎安的名字,面色就认真起来。她点点头就要走,结果被贺忆城叫住,贺忆城倚着栏杆问她道:“我认真问你,你对雎安真的没有一点儿男女之情么?”

他很少以这种严肃的语气对即熙说话,即熙愣了愣,她刚想点头却听贺忆城又说:“你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么?”

……怎么连贺忆城都开始问她她听不懂的问题了?男女之情不就是男女之情,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贺忆城手指在栏杆上敲着,他慢慢说道:“你曾经对我说,你觉得苏寄云配不上雎安,那你可曾觉得有谁与雎安相配?从来没有罢。如果将来雎安娶妻了,你感觉如何?”

他这句话一问,想到雎安以后娶妻的样子,她心中便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那是因为雎安太好了,这世上原本就很少有配得上他的人!”

“你就嘴硬吧你!”贺忆城恨铁不成钢,他指着即熙说:“我看你心底里就是知道无论你怎么做,雎安都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所以你一边享受着他对你的偏爱,一边不想改变你们的关系。你是一生被爱无虞,可这对雎安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你有见过除你以外的第二个人,得他偏爱至此么?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好好想想!”

他说完便哀叹着追思薇去了,留即熙一个人在原地怔了片刻,然后气道:“他娘的说谁是榆木脑袋呢?”

她穿过灯火暗暗的走廊去雎安的房间,心里想着贺忆城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人心烦意乱。她早就已经跟雎安确认过了,他说他并不爱她。

那个雨夜的伞下,她问他是否喜欢禾枷,他很明确地说过不是。

走到雎安的房门前,准备敲门的刹那她的手却停住了,脑海里翻滚起贺忆城的话语。

——你是一生被爱无虞,可这对雎安来说也太残忍了罢?

她极为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个雨夜里,他说不是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

正在即熙出神的时候,雎安的房门打开了。雎安站在门后,他背后是暖暖的姜黄色灯火,勾勒出一个泛光的轮廓。

他淡淡地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即熙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里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温和优雅如常。

不过他脸上并没有笑容。从前他跟她说话时,总是还没有开口就先笑起来,眉眼弯弯。不笑的雎安给人一种疏离感,让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星卿宫里的女弟子们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是站在面前也触不可及。

即熙伸出手去想看看雎安的伤口,却又被他避开了。雎安摇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大伤,没事的。”

她的手僵在半空,突然有些惶恐。她凭着直觉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雎安怔了怔,他抿了抿唇微微低眸,再抬起眼的时候就又温柔地笑起来。他往常一般俯身眼睛与即熙平齐,仿佛真的在看她一样,然后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

手心温热,力道很轻。

他说道:“不,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只是有点累,这不是你的错。”

并非爱人就一定能得到回应,没有爱上我并不是你的错。

打消了即熙的不安,把她哄走之后雎安关上门,笑容一点点淡下去。他好像有点头疼地走回床边坐下来,皱起眉头来摁着额角,低低地说:“别吵了。”

微弱的烛火安静地燃烧着,空旷的房间里万籁俱寂,没有风,也没有任何东西发出任何响声。而雎安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握紧拳头,仿佛淹没于人声鼎沸。

也不知多久过去,雎安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有些疲惫地靠着床边。似乎是注意力太过集中,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似乎正有些液体缓慢地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雎安伸手触碰自己的右脸,就沾了满手湿热伴着血腥气。

这是来自于他额上星图的血。

这种场景,他几个月前刚刚经历过。

他安静了片刻,便起身去水盆边仔细地将自己脸上的鲜血洗去。

那被他压下去的声音不死心地翻涌上来,丢下一句话。

——承认罢雎安,你嫉妒得要命。我最明白你,我是你丑陋的心魔,我是你。

雎安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淡淡地说:“虽然我说过你可以说话,但是今天你太吵了。”

那声音被他推远,归于一片寂寂黑暗中。

听见即熙说出,她想过要嫁给宁钦时,他的心魔一瞬间沸腾,在他元婴内高声呐喊着——凭什么他就能得到即熙的爱?凭什么他差点就能和即熙长相厮守?杀了他,杀了这小子!

而他竟然,有一瞬为了这个提议而心动。

原来嫉妒强烈起来,是这种阴暗的感觉。

即熙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贺忆城说的那些话,还有雎安的表现。仿佛是恨不能把一口淡茶咂个千八百遍,咂出个不同的滋味儿来。

你要说在她心里的位置,除了她死去的老爹之外就是雎安最高了。在她小时候,雎安像朋友又像父辈,像老师又像兄长,他以复杂的角色占据着她人生重要的位置,这些角色就像绕在一起的棉线,无法根根分开。

她喜欢这个人,敬佩他信任他爱戴他,也心疼他。多少年来都是如此,突然之间要她分清这是哪种喜欢,哪种爱戴,她还真想不明白。

而且她也并不觉得,爱情会高于她对于雎安的情感。

当她睁着眼睛看到东方破晓听见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时,不禁想着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难的事情,宁钦怎么就能笃信自己喜欢她,她真想去问宁钦借三分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的我姗姗来迟,万分抱歉

社畜被揪过去加班,现在才写好

其实因为我晚上写顺一点儿,平时又上班,所以我基本都是码字到十二点半,早上六点半起床。产量不高,看到一直耐心等着的小伙伴觉得特别不好意思(t^t)

(我下一篇文怎么着也得囤三分之一的稿子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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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住!这波刀子之后他们会好好地甜甜甜的

感觉很快就可以开白帝城了~

61、道别

第二天即熙没有出面,由贺忆城审问了宁钦。贺忆城早在悬命楼时就领教过宁钦的疯劲儿,审他审得很有一手。但凡是宁钦激动起来,他总能顺着说一两句话打断宁钦的情绪,再把他引回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

审着审着,宁钦就因为这熟悉的感觉,意识到面前的何弈就是易了容的贺忆城。

“你还在她身边,雎安也是,思薇也是,连傅灯也是。”宁钦低声说着,神色恍惚。

“啪!”贺忆城突然拍了一下手,声音清脆,他对宁钦笑道:“不好意思,刚刚看见一只蚊子。我们说到哪儿了,城里何处还有你布阵的符咒?”

即熙不好出面雎安又受伤了,贺忆城以此为理由拉着思薇来旁听。思薇一贯不会拒绝正事,就抱着胳膊板着个脸站在一边看着贺忆城游刃有余地审问宁钦。

待审完宁钦,思薇仍然板着脸去找宁钦布咒之处摧毁符咒,贺忆城跟在旁边笑道:“大小姐,还生气呢?你不是想要即熙活着么?她还活着,这是好事啊!你刚刚听到宁钦说你的名字了罢,即熙从前在楼里也经常提起你,说她的妹妹美丽可爱宽容……”

思薇转过头狠狠地瞪贺忆城一眼,手威胁性地放在剑柄上,贺忆城立刻捂住嘴:“我不说话了,大小姐!”

他想着思薇真是他喜欢过的姑娘中,脾气最暴的一个。嘛,其实主要还是她修为高武功好,他打不过。

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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