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节(1 / 1)

却被雎安攥住了,一向温柔冷静的声音变得危险,即熙听见他以戏谑的语调说:“你又想丢下我,去哪里?”

即熙吃惊地回头,便看见笑意盈盈的雎安,他一身优雅蓝衣,还是一样俊美的面容,空阔的眼神,整个人的感觉却和平时大不一样,身上隐隐有煞气泄露,看起来阴狠又狷狂。

她从来没有想过雎安会和阴狠狷狂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即熙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她不由得严肃起来,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雎安”,她说道:“你不是雎安。”

雎安扬起下巴,冷冷一笑:“我是雎安。”

“也是,你是雎安的心魔罢?幸会幸会……”

即熙招呼还没打完就被雎安一把拽过来,推倒在屋顶瓦片上。

即熙完全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刚挨着床雎安就欺身压上来,以这种她常对雎安做的姿势把她困住。雎安笑起来,眼神里透着疯狂。

他从来没有这样笑得充满邪气又痛心。

“你又想去哪里?”

即熙想,百闻不如一见,雎安的心魔居然是这样的。不过雎安的心魔也是雎安,她不怕他。

“我就是去拿个毯子,又不是走了不回来,你没必要想得那么严重。”

心魔低低地笑了两声,冷冷道:“反正你哪天兴致来了,还不是说走就走?我真想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谁也不让你见,留在我身边一刻也不让你离开。”

即熙大喇喇地任他攥着自己的手腕,他用力之大攥得她手腕生疼。要动起真格的来,她果然不是雎安的对手,只有被他压在身下的份儿。

可她仍然笑着,抬起头来靠近他。

“不,你才不会。你想拥有我,又不是想毁了我,倘若我真的断了双腿,整日闭门不出以泪洗面,你就开心了?你想拥有的是现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活泼张扬的我罢?”

心魔被即熙说得一僵,他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让你同我殉情?”

“好啊,来啊!”即熙仰起脖子对着他,笑道:“你下得了手么?你舍得么?怕是我受个伤你都要心疼半天罢。”

心魔沉默了很久,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翻涌着愤怒与不甘,近乎凶狠。末了他低下头轻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是对的。雎安这么爱你,他下不了手,我也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雎安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自己,世上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永远要活得谨慎又克制,不能有一点失控,活成人们对至善所期待的模样。其实他很清楚这个世上没人需要雎安,他们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天机星君。”

他的手抚摸上即熙的脸庞:“只有你说要陪他做一辈子的普通人,谁都不需要雎安,只有你需要雎安,所以雎安就只把自己给了你。普天之大,从你喊他李雎安的那天开始,雎安就只属于你一个人。”

“他可以承受任何事情,可以宽容所有失望,可以永远也不放弃责任和善念,他就像是个没有极限的人。可是他把他的极限放在你身上,你是他身上唯一一点任性,一点自私,一点只属于雎安的,不被世人所期待的部分。他把他命运的终点交付于你,除此之外无所畏惧。”

“可是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心魔把手放在即熙的脖子上,似乎很想掐死她,却没有用力。

“你说走就走,一走七年,音讯全无。你有没有想过你走的时候,他还有四年的试炼?他在那四次试炼中生不如死,万念俱灰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每次清醒下意识寻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一遍遍地卜算你会不会归来时,你在哪里?你在你的悬命楼逍遥快活,和宁钦出双入对,你哪里想起过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之后他年年都去问酒叟要千日醉是为什么?他想着如果你知道他有千日醉,肯定会来找他讨,这样他就能再见你一面。就为了这么一点微薄的联系和希望,他坚持了这么多年。”

“我告诉你,雎安心底里根本不相信你爱他,我也不相信你爱他。你总是这样,热情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或许很快你就没了兴趣。或许你根本就在骗他,为了让他安心,怕我壮大吞噬了他。他已经失望太久了,他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失去你了,但凡你表现出一点儿难过他都会放你离开。”

“你有什么好!你这么恃宠而骄肆无忌惮,他不过就是……不过就是……太过爱你,无可奈何。”

即熙安静地听着心魔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指责,他以雎安的脸庞展现出一种极为脆弱深刻的痛苦,不甘和愤怒。

一些雎安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

即熙突然仰起身抱住了雎安,紧紧地抱住他,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她的眼泪逐渐浸湿了他的肩膀上的衣服。

“对啊,骂我罢,你早就该骂我了。心里明明有这么多委屈,为什么每次都说没事?你痛痛快快地把那些委屈都说出来罢,就是我的错,是我开窍太晚了,是我太随心所欲了。”

她在他耳边郑重地说道:“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慢慢爱你,慢慢让你相信,绝不再令你失望。”

雎安的心魔没有挣开她,他安静了一会儿,低低地说:“你总有一天会厌倦的,你会嫌我束缚了你的自由。”

“不会的。”

“你早晚又会离开我。”

“不会的。”

“我不想再等你了,一年一年地,一天一天地等着。”

“那换我来等你好不好?我等你相信我。”即熙拍着他的后背,她轻声说道:“雎安这么温柔宽容,是因为你承受了他的委屈和愤怒罢。这么多年里只有你陪着他心疼他,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

雎安的身体颤了颤,他似乎咬着牙,低声说:“我才不心疼他,这种家伙死了最好,省得活着受罪。”

他这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出来。

他紧紧抱住即熙,浑身颤抖,泣不成声。

世人的心魔多种多样,嫉妒、贪婪、愤怒、傲慢、仇恨,交织一起不可分离。

雎安的心魔却很简单。

他的心魔是孤独,一个人面对与生俱来的强悍命运的孤独,悄无声息等待爱人的孤独。

孤独到他最好的朋友,就是他的心魔。

79、亲昵

雎安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房间里,柔软的床榻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顶上下来的。

即熙正紧紧抱住他的腰。他下意识地回抱住她,手触摸到她的脸,一片潮湿。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是……雎安?”

“是……”雎安话音未落,就被她吻住。

她的手挪到他的脖子后面紧紧地搂住他,加深这个吻,近乎贪婪地索取他的气息。雎安愣了愣,便托着她的后脑,认真地回应她。

她的气息很甜,就像她最喜欢的山楂。

放开雎安之后,即熙把头埋在他怀里,她低声说:“我见过你的心魔了。”

雎安怔了怔,抚摸着她的脸:“他伤你了?”

“他怎么舍得。”

即熙想,雎安一直很安静,很小心地爱着她,连心魔都不忍心对她做什么。

人们总说他是个温柔的人,但人们所见的温柔不及他在这份感情里倾注的万分之一。

“我被骂了,但我觉得骂得真好,你可以偶尔把他放出来骂骂我。”即熙认真地说道。

雎安沉默了片刻,他摸索着擦去即熙脸上的泪水,道:“他都说什么了?”

即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突然拉着雎安坐起来,手环着他的后颈靠近他,低声说:“我想向你讨个礼物。”

雎安抬起眼帘,似乎有些迷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即熙吻了一下雎安,她神手拉住他身前的衣带,一扯便散开,她诱惑地说:“想要你以身相许。”

即熙这豪气冲天又孟浪的发言让雎安怔了怔,握住即熙继续拽他衣服的手,淡笑着说道:“你的手指在抖。”

“……”

“你若是害怕,没有必要一定……”

即熙捂住雎安的嘴,没好气儿地说:“停停停,你该不会又想什么,我可能不是真的爱你,同你睡觉是我一时冲动之下的想法吧。”

雎安的嘴被她封住,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看来他是真的想过。

心魔果然很诚实,以后有必要多找他的心魔聊聊。

“老实告诉你,我确实有点害怕床笫之事,但是这个……这个是因为我小时候留下的阴影。”

她小时候眼见着贺大娘救一个孕妇没救成,孕妇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身下流了好多好多血。那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多血,吓得三四天没睡好觉,后来又听说她亲娘也是这么死的,就对怀孕生子甚至于床第之事分外畏惧。以至于虽然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始终停留在叶公好龙的阶段。

她给雎安好好解释了一番,然后拉着他的手,触碰自己的脸庞。

他的手心温暖,薄茧拂过她的脸颊,有点痒痒的。

“我连这种糗事都告诉你了,你以后也不能总是瞒着我做这做那的,你要让我知道。我是你的爱人,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付出和牺牲,全部都与我有关,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雎安眸光闪烁,他浅浅地笑起来,郑重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即熙满意地亲吻了他的手心,他的手颤了颤。

“你的身体也是我的。我之前虽然害怕床笫之事,但是我想要你,我刚刚甚至想……”即熙靠近雎安,感觉到他全身紧绷,便笑着贴着他的耳朵说:“想要生一个我们的孩子,这样你就不用羡慕别人,你有我们做家人。”

雎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抱住她,托着她的后脑亲吻她脸侧的碎发。即熙感觉到隔着一层衣服和薄薄的皮肤,雎安胸膛之中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轻轻笑起来,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之前听贺忆城说,你想把我绑在床上。”

“……”

贺忆城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说?

即熙腾的一下蹿起来,脸罕见地红了,她气道:“你别听他胡说!下次我见他非得揍死他丫的!”

她的语气里满是羞恼,雎安偏过头微微一笑,眉眼弯弯,似乎能想象到眼前人气急的样子。他抬起手伸到脑后,一抽便将自己蓝色的发带解下,一头长发散落。

他将发带连同自己的手腕递到即熙面前,笑道:“想做就做罢。”

即熙看向眼前衣衫不整的雎安,墨蓝色的外衣已经被她拽得滑落至臂弯,浅灰色的里衣松松散散,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乌发如丝垂落身前,眉眼含笑,将自己的双手奉上。

即熙吞了吞口水,脑子嗡得一声坏掉了。

她纤尘不染,温和疏离的雎安,居然会如同摄人心魄的妖孽。

她抓住雎安的外衣,一点点扯下来,他的里衣也连带着落下肩膀,露出大片白皙皮肤,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她拉住雎安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又修长,任她拉着用墨蓝色的发带将手腕绑在一起。然后即熙伸手按住雎安的肩膀,她的力气不大,但雎安很顺从地依着她的动作,被她推到在床上,长发散落于枕上。

即熙坐在雎安腰际,把他的手腕压在头顶,俯下身来看着他,她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侧,他似乎觉得有些痒,闭上眼睛微微侧头。

在那一瞬间即熙低头,吻住了他的眼睛。

雎安的手几乎是立刻攥紧了。

一开始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个亲吻,落在他的左眼皮上。然后她微微加重了力道,甚至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睫毛。

那双眼睛就在她的亲吻中不安地颤动起来,如同温热的小动物。

她捧着他的脸,吻完他的左眼再去吻他的右眼,珍而重之的。身下人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在即熙的吻一路向下,吻过鼻尖后,雎安主动仰起头吻住了她的唇。

唇舌交缠,缠绵得仿佛吐息间都是湿漉漉的水汽,喘息声和水声交织在一起,放荡又旖旎。

即熙一边吻着雎安,一边脱他的衣服,将他的里衣褪至臂弯,她满意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咬着雎安的耳朵说:“这是哪里的俊俏郎君?”

雎安眼角绯红,轻声喘息着,他低笑道:“你的。”

即熙跟着一起笑起来,她说:“回答得好。”

她伸手拆掉自己的发簪步摇。

“我也是你的。”她低低地,惑人地说道。

星卿宫的檀香味儿好像已经沁进了雎安的骨子里,靠近了便闻到安然的香气,让即熙想起他陪伴她的漫长岁月里,袅袅香烟中吹埙、看书、浅笑,说话的模样,想起春日里雪一般的梨花,秋日里金子一般的银杏。

她像小兽一样不停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真是爱极了。

她很快放开了雎安的桎梏,雎安于是反客为主,两人位置颠倒。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直被雎安压抑在心底的感觉泄露出来,越来越浓郁。他渴望她。

久旱逢甘霖般,渴望她。

那两道喘息声时强时弱,交织在一起,烛火也跟着颤动。

即熙在天光乍破时迷迷糊糊睡去,日上三竿时醒过来。她正陷在雎安怀里,雎安抱着她,一只手搭在她脑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

他还没有醒来,却抱她抱得很紧,仿佛是怕丢了一样。

即熙笑着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雎安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睁开眼睛,眼里起初有些迷茫然后渐渐清醒。

“早啊,我家郎君。”即熙的声音有些哑。

雎安怔了怔,他的耳朵有点红,低声说道:“早。”

“真是神奇,有点儿疼但也很舒服,一点儿也不可怕哎,完全是世间极乐呀!”即熙伸了个懒腰,蹭着他的下巴道:“大约是因为对象是你。”

即熙的字典里果然是没有害臊这两个字的。

雎安微微垂下眼帘,他笑着说:“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会说情话。”

“我是有感而发,口随心动!你看你捡了个多大的宝贝,你也说说嘛。”

雎安低声笑起来,他用下巴固定住即熙乱动的脑袋,说道:“我爱你。”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半生求索,悟得爱你。”

即熙想,雎安说情话的能力根本不输于她嘛。

他们之间建立起了另外一种相互归属的关系,她想让雎安相信,慢慢地一点点地相信,他们之间的联系会持续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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