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一个健步跳出去,但浑身湿透,还往地上滴着水,满脸疑惑加懵圈。
“我要穿衣了,你回去等我。”
萧凤栖道。
冯晨吸一口气,真是……
“我真是醉了,你穿就穿,都是男人你怕看啊?看看,我这新穿的袍子,被浇了个透透的。”
咕噜。
咕噜。
“还不走?”
萧凤栖手抬起,做出要再次撩水的动作,气的冯晨话都不想说了。
“别撩了,我走,我走行了吧,至于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藏了大姑娘在这儿……”
“我走,我走……你穿你的吧。”
冯晨一脸郁闷的离开,想着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人才刚走,只听哗啦一声,秦臻从水中冒出头来……
呼呼呼……
呼呼……
呼……
秦臻大口大口的喘气,整个人简直憋的极限,此时那是大脑空白,眼前昏花,她是凭借着本能哗啦水到岸边,趴在沿上。
整个人虚软的不成样子,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秦臻有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要憋死了。
可她就是咬着牙,胸腔憋的要爆炸一般也不冒头,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她更不能前功尽弃,也不想冯晨误会。
缓了好长时间,秦臻终于回过这股劲儿过来。
缓过劲来,她都不想抬头,不想转头,不想去看萧凤栖,因为太丢脸了,她两世为人,从未如此丢脸过。
“君绯色,这么怕人看见,半月前为何要去皇家玉泉偷窥本王?”
身后,萧凤栖的声音响起。
秦臻身躯一僵,硬着头皮回头,便见萧凤栖一直在看她,眼中是深深的打量和探究。
前后矛盾,反差太大,不得不怀疑。
秦臻垂了下眼,脸色还挺白,莫名的多了丝羸弱,她没立刻回答,而是湿哒哒的爬上岸,落了一地的水。
“不记得了。”
她道。
是啊,她失忆了,忘记了不少事情,用这个当借口是没错了。
“玄王爷,臣女今日来是有事相求,臣女的堂妹中了安魂乐,现在昏迷不醒,深更半夜,解药难寻,所以臣女才求到王爷的身上。”
秦臻解释道,直接说出了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她这会儿眼神可没看萧凤栖,太尴尬和不自在。
“什么人竟敢对大将军府的两位贵女下药,你们这是得罪谁了?”
只听萧凤栖道。
那口气冷冷淡淡的,好像根本没多在意的样,倒也没纠结刚才的问题。
秦臻控制住脾气,没搭话。
萧凤栖看面前秦臻这样,就知道她差不多处于临界点,尤其是此时这一身怎么看怎么可怜,却又偏偏倔强的样子,萧凤栖便没在多难为什么。
“你回去吧,解药一会儿本王派人送过去。”
萧凤栖道。
秦臻没想到萧凤栖竟这么好说话,有些诧异的抬头,见他靠着石沿,清辉洒在他的身上,一身冷淡的模样,秦臻就想到她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那冰凉的触感,她轻抿红唇,“多谢王爷。”
想了想,又道,“王爷体内的毒已是后期,反复发作,若王爷下定决心,便喊臣女过来,臣女帮王爷诊断中的何毒,虽是毒药入口,可臣女保王爷平安。”
听到这话,萧凤栖掀了掀眼皮。
他懂秦臻说的什么意思。
要想知道他中的是什么火寒蛊,需等毒发之时,但时间太久远,所以需要喝下剧毒毒药,引的蛊虫苏醒。
这是白日里秦臻的说的话。
但她当时没有表示,会保他平安。
如今却这般说,很明显,这是谢礼,代表着她会尽全力。
“明晚。”
萧凤栖道。
“什么?”
秦臻不解,抬头。
“明晚,你过来诊断。”
萧凤栖又说了一遍。
秦臻懂了,这人明晚上要喝毒药了,让她来确诊。
“好。”
秦臻点点头。
随后站起身,目的达到,她该回府了。
可低头一看,自己这一身,发丝散乱,衣衫尽湿,紧贴在身上,怎么看怎么不端庄,根本没法儿见人。
“玄王爷,臣女怎么走?”
秦臻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在萧凤栖面前也已经丢人丢的差不多了,当即耸拉着一张脸问道。
她顺着原路走,冷牧就在山下,冯晨也还在府中,也不被人看到了吗?那她躲藏半天,在水里憋的直吐泡泡,意义何在?
看她那副样子,萧凤栖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
“过来。”
萧凤栖道。
“干什么?”
秦臻抬起眼,还挺警惕的样子,不知道萧凤栖又想干什么。
“你想这么走?”
萧凤栖问。
自然是不愿意,难不成萧凤栖有办法?
秦臻起身走到萧凤栖的面前,一身不情不愿的样子几乎要溢出来,为啥,她现在这副狼狈又进退两难的模样,不就是萧凤栖造成的吗?
秦臻想着,她跟萧凤栖是真的气场不和,不,是八字不合。
“手。”
萧凤栖道。
“玄王爷要干什么?”
君绯色眼神都不对劲了,看向萧凤栖,警惕之色浮上眉间,看的萧凤栖冷嗤一声,“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
话音一路,也不看秦臻,只探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哎,你……”
刚刚开口,便感觉到一股热气通过手心源源不断的朝着身体涌来,传向她的四肢百骸。
意识到这是什么,秦臻有些想收回手,但萧凤栖手劲儿奇大,跟铁钳似的,她挣了两下都没有挣开,而热源不断的传来,秦臻知道,这是萧凤栖的内力。
而后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泛热,头发以及裙子都开始往下滴水。
“玄王爷,你身体能撑得住吗?输出这么多的内力没关系吗?”
终究是不能就这么沉默着,心里感觉怪奇怪的,秦臻出声道。
“怎么?本王撑不住,你就愿意这般模样下山了?”
萧凤栖道。
还是那个清冷寒凉的语气。
噎的秦臻一句话都不想说。
于是她就真闭上嘴了,热源不断传来,身上的湿气一点一旦散掉,脚下堆积的水也越来越多,过了差不多有半盏茶的时间,身上的衣服便被催干了,头发也不在滴水。
萧凤栖收了手,“可以走了。”
背对着秦臻。
秦臻默了默,“谢谢。”
“不必,本王也不希望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萧凤栖一句话成功的将秦臻升起的那点儿感激给打散。
她就说萧凤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玄王爷,臣女告退。”
话落,抬脚就走,临下了山,冷牧还站在那里,见秦臻走来,似挺疑惑,“君大小姐,您一直在山上?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