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靠在窗棂上,月色打在他的身上,玉暖生烟,清隽无双。
低醇磁性的音节,似夺魂的魔咒。
秦臻有瞬间的恍惚。
但她冷静的也快,掐了掐手心,将脸颊那股燥热褪去,低声道,“裴翎公子,我记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跟你之间……。”
“连朋友也不是了?”
不等秦臻说话,他便接话道。
秦臻轻抿了下唇,那自是朋友,何况人家几次救她的命。
但是,面前这男子看她的眼神炽-热深邃,这是看朋友的眼神吗?
秦臻不说话了。
“裴翎公子,你赶紧走吧,若被我爹发现,你怕是会被当成登徒子。”
秦臻道,下了逐客令。
却见面前男子依旧靠着窗棂,半点儿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秦臻,你是因为我说了那样的话,所以生气了,便自己去了秦家?”
他问。
声音低低的。
秦臻听到他的话,诧异的看向他,怎么她做什么事儿,这裴公子都知道呢?
但听他的语气也听出来是不是生气。
“你是想跟我彻底划清界限?”
萧凤栖又问。
他今个生了一天的闷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堵的难受。
本身他玄王萧凤栖的身份,就不得这姑娘待见,那种客气生疏的不喜,显而易见。
好不容易裴翎的身份入了她的眼,这可好,一个心里话,又将这女人给推远了。
萧凤栖真就纳闷了,怎么喜欢一个人是怎么难,这么苦,却又那么让人甘之如饴的一件事?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好意思在麻烦你。”八壹中文網
秦臻斟酌了下,这才开口。
“你跟我说不好意思?”
萧凤栖轻笑,只是那笑有点儿冷沉沉的。
秦臻就发现,其实裴翎脾气好像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好,他有时候看似很生气,但好像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便把那股暴戾之气生生压下。
此时,秦臻就看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
“裴翎。”
秦臻突然开口喊他的名字。
萧凤栖怔了一下,好像这是第一次,她喊他裴翎。
平日里不是喊裴公子,就是喊裴翎公子。
“嗯?”
他抬了抬眼,他是丹凤眼,却又是内双,淡漠中透着一种说不清的矜贵,很是好看的。
“我不是想跟你划清界限,只是……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那么我就不能肆无忌惮的让你替我去冒险。”
“我愿意。”
却只听,面前男人道。
“没要你回应,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罢了,我身世坎坷,命在朝夕,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就想在走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也不枉我喜欢过一个人。”
“秦臻,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陪你走这艰难的一程。”
秦臻听到面前男子的声音响起。
她心口却蓦的一跳。
“什么命在朝夕?”
拧眉看他,眼中有严肃,有担忧。
萧凤栖,“……!”
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不听重点,就听命在朝夕四个字?
“没什么,我就随口说的。”
“这种话是可以随口说的吗?”
秦臻杏眸微微睁圆,瞪他一眼。
萧凤栖看着面前女子微微怒容,心口却酸涩涩的,这是担心他吧?是吧?
他是萧凤栖的身份,中的火寒蛊那么厉害,痛的几欲疯魔,这女人给他施针的时候那叫一个冷静,眼中也就有过怜悯的情绪,半点儿没担心过他。
真是……
萧凤栖酸的不行。
秦臻有点生气,气这人什么话张口就来,手搭在窗户上,“裴翎公子,有什么话等白天在说,这么晚,我们这般也不合礼数,况且我要睡了。”
秦臻冰着一张脸想关窗户。
萧凤栖不想走,他一下午这心里都不舒服,就这会儿看到她,这口气才顺了。
“那……”
萧凤栖刚要说话,忽听一道开门声响起,隔壁住的绿竹醒过来了,然后是踢踏的脚步声,下一秒……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小姐,你屋子里怎么还燃着蜡烛,你还没睡吗?是不是伤口疼了?奴婢进来伺候你啊。”
外面绿竹的声音睡意朦胧的响起。
秦臻面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手就去关窗,可坐在窗棂上的人,却是一个探身,直接握住她的手,窗户一关,人也进了屋子。
秦臻嘶一声,扯动伤口了。
门外,绿竹没听到回音,以为自家小姐睡着了忘记吹蜡烛,正要推门而入,便听秦臻略急的声音响起,“不用,我马上睡,你别进来。”
“小姐,你没睡啊,奴婢进来看看你的伤,用不用换药啊?”
绿竹又道。
这小丫鬟聪明不足,但心眼实在,那叫一个尽心尽责。
“不用,我没事,你赶紧去休息,我要睡了。”
秦臻忙道。
话落,杏眸轻瞪了一眼屋内的男人,他从窗棂翻身进屋,坐在了她屋内的椅子上,大刀阔斧的模样,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她怎么说的清楚?
“那好吧,小姐你有事喊奴婢啊。”
“好。”
“那奴婢去睡了。”
绿竹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秦臻这才松了一口气。
凝着脸回神,刚想说几句狠话,就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身冰冷,真个人都被戾气笼罩,看起来很是让人的胆寒。
他在生气,而且是很大的气。
“你怎么了?”
秦臻疑惑问道。
她还没生气,这裴公子怎么跟她摆出脸色了?
面前的男子突然站起来,他本就长的高大,身躯硬朗,朝着秦臻靠近,身影笼罩下来,秦臻往后一退,靠在了椅子上。
“怎,怎么了?”
“刚才那个丫鬟说,你受伤了?”
他问。
声音冷沉冷沉的。
秦臻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面前男子的胸口上,往后推,“说话就说话,你别靠这么近。”
“你回答我的话。”
下一刻手就被握住了。
秦臻的脸刷就红了。
“裴翎,你放开,你不要动手动脚。”
秦臻咬牙怒瞪他,声音还要控制压的低低的,生怕被绿竹听见。
这个男人动手,竟然动手。
她之前真以为裴翎是个翩翩君子,如今在看,那只是因为自己对他不了解罢了,这男人强势,掌控欲还强,脾气也没有多好,戾气还重,最重要的是胆子还大。
“你回答我的话,我就松开。”
面前男子强势道,身子往前倾,有种迫人的味道。
秦臻偏头,抬起两只手去推他,却因为扯动山口嘶的一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