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好像听不到萧凤栖的声音，她自顾自的开口。
萧凤栖剑眉一动，倒承认的坦荡，“嗯。”
他本来就喜欢她，只表白心意就好几次，不过总是被拒绝罢了，而且是两个身份都被拒绝。
“你喜欢我……”
秦臻又重复了一遍，她偏头看着他，那眼神泪雾蒙蒙，怎么看怎么难过，然后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萧凤栖心尖一动，一把握住，刚想说话，面前这姑娘接着来了一句，“可我喜欢的人是萧泓宇。”
轰。砰。
心脏像是被人给狠狠砸了一拳，接着炸开，鲜血淋漓。
刀割般的疼痛瞬间传遍五脏六腑。
这个秦臻，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说这话。
杀气翻涌，整个人都有点儿控制不住，本是握着秦臻的手下意识的用了力，便见身旁姑娘一双秀眉瞬间拧起来，委屈道，“疼。”
“你还知道疼，本……我也疼。”
萧凤栖咬牙，他其实不想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但他却知道，酒后吐真言这句话。
这个晚上，在这一刻，萧凤栖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他背叛你，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喜欢他什么？有没有点出息？”
萧凤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想着将手中握着的手给扔开，可软玉在手，却又没舍得。
这边秦臻听了他训斥自己，却是眉眼轻愁，只道，“裴翎，你不懂，我跟他的感情，我跟阿宇……”
阿宇？
她称呼萧泓宇都喊阿宇？这是私底下的称呼？
萧凤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的来，他后悔让她喝酒了！
可秦臻此时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只听她继续道，“阿宇是我的未婚夫，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是有一次在宫中参加宴会的时候遇到的他，那时候他被宫中的老人欺负，受了伤，我给了他一瓶伤药，帮他包扎了伤口，就这么跟他成为了朋友。”
萧凤栖不喜欢听，但是他跟一个喝醉的人没法儿说，想堵上耳朵，可又不自觉的想听听她跟萧泓宇的过往，尤其是知道她俩还是青梅竹马，更是扎心的厉害。
他唇角微微下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代表着心情很不美丽。
“阿宇母族势微，也不受皇上宠爱，在宫中过的很是艰难，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可怜他的，觉得他身为一个皇子却过的这么不容易，渐渐的对他的关注便多了起来，也帮了他很多次……”
陷入过往，秦臻有些恍恍惚惚。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醉了的原因，她有些记不起来萧泓宇的面孔。
“阿宇那个人心很细，是个很温柔的少年，他在宫中过的不好，但却不曾自暴自弃，努力读书，很有文采，常常托人送我一些诗集，有很多诗都是他自己写的，我很喜欢。”
萧凤栖拳头握紧了。
“裴翎，你不喜欢听吗？”
秦臻总算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身边人神色异常，于是懵懵的问。
萧凤栖冷哼一声，“不喜欢。”
却不想，这三个字落下，却像是碰触到了秦臻的哪条敏感的神经，她眼睛红，一副被呵斥了很委屈的模样，吧嗒，一颗泪落下，吧嗒吧嗒，两滴泪落下。
无声的，却砸的人心生疼。
萧凤栖看秦臻这般，泛着红的脸颊，大滴大滴的泪，像是被全天下抛弃了的模样，萧凤栖叹了一口气，他真是欠了她的。
“别哭了，你继续说，我喜欢听。”
他道。
这辈子没这么违心过。
但不想她哭。
她看起来很坚强，但其实脆弱的像风，总给他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真的喜欢听吗？”
秦臻睁着泪湿的眼，偏着头问他。
“嗯。”
萧凤栖从喉咙间发出一个声音，为了增加信服度还点了下头。
下一刻，却见秦臻忽的笑了，眼中带着泪，杏眸却完成了月牙儿的形状。
这一笑，很美很美，很温柔很温柔。
见过开在夜色下的昙花吗？
比那还要美。
接着他听到旁边的姑娘说，“裴翎，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萧泓宇，说完了我们的过往，我就放下了，日后也就不再提了，我与他就是生死仇敌。”
她顿了下，似叹了口气，突然偏头看向他，“我用十年深爱和守护一个人，可我却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爱上你了。”
这朵昙花一下子开在了他的心上。
萧凤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
萧凤栖声音低哑，克制出心口激烈的跳动，他目光灼热，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看着秦臻。
秦臻歪着头，看着他，好乖好温柔的重复，“裴翎，我好像爱上你了，这里好痛，可是有你。”
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那般直白的说道。
萧凤栖紧紧逼视着秦臻，那眼神带着激动和侵略性，只听他道，“秦臻，我会当真，你醒酒后若敢不认，你若敢不认……”
他咬牙，一字一字，却放不出狠话。
这样动人的话若是从未听到过，心里也就那么回事，但是一旦听到的，却是无论如何不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他心跳加速，剧烈的像是要冲破胸口。
他萧凤栖半生为王，却从未有过惧怕之事，如今却怕今夜这一袭告白只是一番醉言醉语。
所以，酒醒之后，你若敢不认……
萧凤栖忽的伸出手，抬起秦臻的下巴，低头，唇瓣狠狠的印上。
“唔……痛。”
萧凤栖在秦臻的唇角用力一咬，牙齿刺破皮肉，有血冒出。
他抬起头，只道，“你喝醉了，我不会趁人之危，但以此印为证据，绝不允许你反悔。”
……
君绯色的身体酒量真的是不行，非常的上头，秦臻这会儿晕乎的厉害，总是没忍住，抽噎两声昏睡了过去。
萧凤栖将她怀里的酒坛拿过来，伸出手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的能够安稳一下。
他单手拎起酒坛，仰头喝一口酒，只觉得这酒似是掺杂了蜜，从未有过的甜。
山顶有风，微微凉。
萧凤栖看了看天色，已是下半夜。
本想等到天亮，但是怕她发了风寒，起身抱着她下了沧澜山。
这一夜，也算是惊心动魄，起起落落。
萧凤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心绪会被一个女子牵着走，且他甘之如饴。
下山的路是很快的，萧凤栖没用轻功，就抱着怀中的女子一脚一脚往山下走，每一脚都走的很稳，怀中的女子头靠在他胸口上，他垂眼，便是能看到她的睡颜。
秦臻。
你说过，你爱上我了。
你也答应过萧凤栖，如果有一天本王做错了一件事，你会原谅本王。
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