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秦臻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眼泪簌簌而落。
“别哭。”
他说。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唇瓣被吻住。
很是温柔也很怜惜,将她拢在身下,细细亲吻,满心柔情,满目爱意,而后这个吻渐渐加重,由最开始的轻柔珍惜到最后的越来越重,像是诀别,也像是不舍,更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秦臻没有推开萧凤栖。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
只有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流出,无声的,戳痛人心。
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
“对不起……”
良久,秦臻哽咽出声。
“我查过了,我翻遍了医术,回顾了我生平所学,可是我找不到解除火寒蛊的办法,我没有办法……将火寒子蛊引出体外,是唯一的办法,唯一的。
可是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不能救你,对不起,萧凤栖……”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萧凤栖很克制,他撑着身体看身下的秦臻。
他心爱的姑娘快被折磨坏了。
他一颗心都跟着揪在一起。
“别哭了,我答应你。”
他终于开口。
秦臻红着眼睛愣了一下,眸光落在萧凤栖的脸上。
“我答应你,等下次毒发,我寻一个女人解了这火寒蛊,我会活着。”
萧凤栖道。
很平静的语气。
秦臻的长睫毛还是湿的,沾着泪珠,脑子也在这一刻有些宕机,但是萧凤栖的话却清晰的在她脑海中回荡。
这不是就是她想要的吗?
可为何她整个人木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心痛的麻木。
“恩。”
好久,她才说了一个字。
萧凤栖起身,放开对她的钳制,秦臻默默的起身,整个动作都有些机械,唇瓣被亲吻的红润,眼睛也很红,一看就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萧凤栖,你能想开,就最好了。我说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秦臻开口,喊得萧凤栖的名字,但她却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她自己听的。
“嗯。”
萧凤栖坐在床榻边上,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秦臻起身,沉默的收拾她的药箱,萧凤栖没说话,没阻拦。
好像他想说的话在这之前那一吻中说完了。
“萧凤栖,你好好休息。”
秦臻背上药箱,看向他道。
“嗯。”
萧凤栖点头,脸色还是有些白,透着些颓,明明很平静,却看得人心里无比难受。
她其实有很多话要问,要说,但是都说不出来。
她想问问,到底是谁将他害成这个模样,这般阴毒。
“臻儿。”
就在秦臻转身的时候,萧凤栖突然出声。
“不选择跟我在一起,也不要跟萧泓宇在一起,他不行。”
“好。”
秦臻听到萧凤栖的话,点了点头。
她其实在之前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想问问萧凤栖,可不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饶过萧泓宇,但是今日,萧凤栖差点儿死掉,所有的话她都说不出来了。
而此时,萧凤栖一句话,她便是已经看出来,他跟萧泓宇之间的关系,应是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落下这个字,秦臻没有再做停留,她抬起脚,走出萧凤栖的屋子。
一关上门,她就抬起手,握拳按在心脏的位置,使劲的按压几下,将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痛苦压回去。
屋内,萧凤栖僵直地坐着,魂魄像是被勾走了一般。
……
“君姑娘,您还好吗?”
冯晨一直在院子外守着,他心里担心景行,便没有走,此时看到秦臻出来,便赶紧迎了上来,却一眼就看到秦臻泛红的双眼,这明显是哭过了,在看那胭脂红的唇瓣,微微肿着,一看就是被亲吻过的。
这说明他们解开了心结。
冯晨有些激动,然这口气还没有舒完,就听秦臻道,“冯晨公子,玄王爷的身体元气大伤,这一次甚至伤到了心脉,很是危险,他也已经时日无多,身体已是强弩支墩,否则这一次也不会伤的这么厉害。
所以,你们尽管找女人,解了那火寒蛊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冯晨只觉得一盆水从头淋下来,此时他意识到了,君姑娘和景行没有谈好,如果说开了,君姑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君姑娘,你没想过帮景行一把吗?”
他问。
秦臻蓦的抬头,双眼红的厉害,深深压抑的痛色几乎要在这一刻溢出来,“我怎么帮?我帮不了,我不能死。”
她站在走廊柱子旁,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透出一片暗影,有些霜染般的清冷。
不能死。
我爱上一个男人,可我不能为了这份爱在这个时候死去,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对冯晨来说,这个想法无可厚非,没有人愿意死,可不知为何,冯晨还是觉得难受,但此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君姑娘……”
冯晨眼睛也发红,心口压抑的难受,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没有立场。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解了那火寒蛊?”
他问道。
眼中都是绝望。
“没有,这是唯一的办法。”
秦臻闭上眼,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冯晨公子,玄王爷他答应了,找个女子帮他解蛊,他说他会活着,你别太难过。”
秦臻木了一会儿,终是开口。
“景行他真这么说?”
冯晨问,可心里是真痛。
秦臻点了下头,似自嘲,似无力,“因为我想让他活着啊。”
我想让他活着,却又帮不了他,只能硬生生将推出去,我知道他很痛苦,我也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秦臻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在停留,抬脚朝着府外走。
冯晨看着她的背影,却突然就更难过了。
这两个人,是相爱的,然而就是因为相爱,才显得这么残酷。
那下蛊之人何其狠毒,这分明就是要景行他这辈子都不得所爱,一生痛苦,一生孤独。
他现在甚至都没敢推开景行卧室的门,因为知道此时的他定然是在独自疗伤。
秦臻回了君家,将自己关在药屋里,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出来。
而另一边,萧泓宇从昏睡中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