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没想到秦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站在那里,形单影只,却心痛如绞。
若是秦奎对她冷漠和仇恨,她一颗心还能保持冰冷,可是秦相跟她说小时候,她避免不了的难过。
“好。”
半晌,秦臻才说出一个字。
“过来陪爹喝杯茶再走吧。”
秦奎道。
他拿起茶壶,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都倒满了茶。
过了这么一会儿,茶水还冒着热气。
秦臻本是不想停下来,却听秦奎道,“爹有清晨喝茶的习惯,你以前常常给爹泡茶,甚至常常在天未亮之时采集花草露珠,用来给爹泡茶喝,从你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为爹收集过露水,泡过茶。
今天你尝尝爹的手艺,爹给你倒杯茶。”
秦相放下茶壶,将属于秦臻的那杯茶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现在是君家的女儿,已经不是爹的女儿了,你放心,你今天说的这些话爹都记住了,爹不会再跟君家人作对。”
“丫头,那一天你疼吗?”
话锋一转,秦奎却突然问道。
秦臻本是一脸冷霜,却在这一句话之下,再也控制不住的红着眼。
疼吗?
怎么会不疼?
疼的她抓心挠肺,只想快点儿死去。
那一夜,是不想回忆的一夜。
但是她咬紧了牙,没有说疼。
“别哭,你现在是君家的女儿,你从这里离开红着眼让别人看到了也不好,说不清楚,爹错了,喝了爹给你倒的这杯茶,你就走吧,过些天,爹给你个交代。”
话说到这般,秦臻脚步终于动了动,对上秦相颓然和期待的眼神,她接过了那杯茶,放在唇边,却身躯微微一僵……
“丫头,怎么不喝?”
秦奎见秦臻停下,便问道。
秦臻长睫轻颤,眸中神色有些冷然,下一刻,仰头一饮而尽。
眼角却有一滴泪水滑落。
“好,好。”
秦奎连说了两个好字,紧接着,他便静静的看着秦臻。
“臻丫头,这茶水怎么样啊?”
秦奎问。
那双眼眸色沉的惊人。
“这茶……噗……”
秦臻刚刚开口,却忽觉得心口一绞痛,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上。
“好痛。”
秦臻捂着腹部,痛吟出声。
她有些怔怔的,脸色苍白的厉害,便是连脸上的冷霜之色也褪了去。
“茶水有毒……”
秦臻咬着牙出声。
而此时,秦奎脸上的凄然之色瞬间褪去,竟是一副阴狠的模样。
他站起身,走到秦臻的面前,抬起脚直接朝着秦臻身上踹去。
秦臻察觉到了秦奎的动作,身子一偏,那一脚便踹在了手臂上。
“你给我下毒,这茶壶是阴阳壶,你给我倒出来的茶水是带了剧毒的,你想杀了我。”
“呵,不愧是本相的好女儿,被你猜出来了,可惜已经晚了!”
秦奎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阴狠的目光紧盯着秦臻,“好女儿,本相知道你自幼聪慧,心思细腻,为了骗你将这杯毒茶喝下去,可谓是用心良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臻仰着头,眼角泛红。
“为什么?就因为你要害死本相的女儿,你说本相怎么能容得下你?”
只听秦奎恶狠狠的说道。
“不过你也是天真,竟敢直接找上秦家,胆子实在是大的很,你说的没错,君雷霆是本相找人刺杀的,可惜他命大,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过君雷霆要怪就只能怪罪在你身上,谁让你死了却又成了他的女儿呢?呵呵呵……”
秦奎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臻,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意,脸上再没有半分温情和怀念的模样。
一切都是一场戏。
为了麻痹秦臻,骗她喝下毒茶的一场戏。
秦臻的心一片冰凉。
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了呢?
她就那般看着秦奎,眼睛红的厉害,“所以,其实你从未可怜过我,也从未觉得秦红霜做错了,你的目的一直就是骗我,骗我喝下毒酒,你今天会杀了我,是吗?”
“没错,你今日走进秦家大门,就别想着活着出去,听下人禀告,你是一个人来的,也是,你身份特殊,人不人,鬼不鬼,自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正好方便了本相动手。
也不枉费本相谋划一场,从你踏进秦家的那一刻起,这阴阳壶里的毒茶就为了准备好了。”
秦相甩了甩袖子,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秦相爷。
一身谋算,心思毒辣。
听到秦相的话,秦臻深深的闭上眼,在睁开的时候,一片不甘和颓然,“没想到我死而复生,最终会死在我亲生父亲的手上,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也是您的女儿,我也曾爱你敬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秦臻大声问道,说完这句话便像是承受不住那痛苦似的,嘴角蜿蜒流出一丝血迹,额头上冷汗淋淋,便是一张脸也毫无血色。
见秦臻这般,秦相知她毒素在加深,冷笑了声,一双眼半点儿温度都没有的盯着秦臻,“为什么?本相告诉你答案,让你死个明白,因为你根本不是本相的女儿,你是个孽种,孽种知道吗?”
秦奎冷冰冰的看着秦臻,吐出最无情的一句话。
秦臻被震惊住了,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秦臻,眼中满是不解,“你说什么?”
秦奎冷笑。
“你真当自己是秦家的孩子?错了,本相告诉你,你根本不是,你是你娘亲遭人侮辱,生下的孩子,你根本不是我秦奎的女儿。本相那么多年留着你的命,就是为了给秦家争光的,你真当本相喜欢你?呵,谁会喜欢一个孽种?”
秦奎句句如刀,毫不留情的刺在秦臻的心上。
她捂着胸口,很奇怪,那里竟然感觉不到疼痛,痛到麻木之后那里只剩下一片冰冷,也好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原来她真的不是秦家的孩子。
难怪。
秦奎会那么对她。
难怪会那般偏袒秦红霜。
知道她惨死,没有半点儿怜惜也就算了,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将她往死路上逼。
“所以别怪心狠手辣,你要害我秦奎的女儿,我自是不会同意的。”
秦奎语气充满了杀意。
秦臻眼睛干涩的厉害,她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仰着头看向秦奎道,“那我娘亲呢?她真的是病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