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握着萧凤栖的手道。
萧凤栖嗓音暗哑,低沉道,“嗯。”
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冷凝。
很快,冯晨就赶过来了,冯老那晚出事,他赶回去救人,于是跟家里人的关系就缓和了许多,这两日都留在府上,如今被冷牧喊了回来,路上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
等冯晨赶回玄王府,秦臻和萧凤栖正在用晚膳,天色渐渐晚了,蒙上一层暗色,天上星子三两个,也都冒了出来。
“先用膳。”
萧凤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对冯晨道。
冯晨坐下,只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有些食不下咽。
“决定了?”
他问。
先看看秦臻,再看看萧凤栖,问这话的时候都觉得嗓子卡的紧。
主要是他了解萧凤栖,也见证了他跟秦臻之间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人这般相携坐在一起,却要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他心里都跟着有些发酸。
“冯晨公子,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秦臻直接问道。
冯晨一僵,点了点头,“人选倒是有几个,只是你们真的决定了?”
“嗯。”
听到冯晨说有人选,秦臻点了点头,说不上心里头是高兴还是难过,就很平静,又微微揪紧着。
“是不是太突然了?要不等……”
“不突然。”
不等冯晨将话说完,秦臻直接打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阿裴今日因为我划伤了那叶知秋的脸,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据说叶宗门是医药大宗,如今叶知秋又跟萧泓宇走的极近,我很怕他们发现火寒蛊的秘密,不管是叶宗门,萧泓宇还是那位,对阿裴来说,都是隐藏的危险,我们要趁着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将这个危险解除,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信念,活着。
“好。”
冯晨也沉默的点头。
“我去将人带过来。”
冯晨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很快便带了三个年轻姑娘过来。
萧凤栖整个人都冷到极致,面具下的双眼透出的光都是冰冷带着戾气的,三个姑娘领了进来。
“这三位都是清白姑娘,这两位是府上的死士,这位姑娘是得了怪病,命不久矣。”
冯晨介绍道。
秦臻一一看过去,那位得了重病的姑娘有些害怕,瑟瑟发抖的垂着头,脸色苍白,身躯消瘦,似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另外两位应是受过严格的训练,倒是看不出其他的情绪,脸上也都没有表情。
秦臻忽的就有些心酸。
“阿裴,你……”
秦臻话还没有说完,萧凤栖转着轮椅背过身,显然在极力隐忍。
看到这一幕的秦臻心里更是不好受。
“阿裴,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秦臻道。
萧凤栖没接话,但是手扣在轮椅上,青筋外露,看的出在用力控制情绪。
秦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抬脚走向那位生了病的姑娘,这位姑娘皮肤白净,长的小巧玲珑,圆圆的脸蛋看起来怯生生的,“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名叫韵儿。”
“是个好名字。”
秦臻呢喃了一声,接着又道,“我帮你把把脉好吗?”
话音落,那叫韵儿的姑娘伸出手,秦臻检查了她的脉搏,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的手,“你脉象薄弱,身体虚弱,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季了。”
“是,民女自幼身体不好,生的怪病,曾找遍很多大夫,诊断的是睡梦症,民女如今陷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定哪天就去了。”
这基本符合秦臻的诊断。
难怪冯晨会将这样一个姑娘找来,怕也是费了大心思。
“那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秦臻又问。
“民女知道,冯公子已经都说明白了,能帮到玄王爷是民女的福气,民女本已时日无多,但冯晨公子也答应了民女,会给民女的娘亲爹爹还有弟弟留下一千两银票,民女也算是尽了孝道。”
那叫韵儿的姑娘说道。
“够了!滚!”
却不想,就在此时,只听萧凤栖忽的爆呵出声,惊的三个女子纷纷跪地。
萧凤栖一身的戾气简直掩饰不住。
秦臻心痛如绞。
“阿裴,我们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臻看着他,眼神好哀伤。
萧凤栖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难不成非要你死我活,或者我活你死,才可以吗?”
秦臻咬牙又道。
这这话其实已经带着些逼迫的味道。
但其实她的内心鲜血淋漓,疼的她喘气都困难。
听到秦臻这般说,萧凤栖看向她,目光寒凉而又隐忍,“不后悔吗?”
秦臻身躯一僵。
以后会后悔吗?不,她不会。
如果失去裴翎,失去他,才会后悔。
“不会,只要你在,只要你活着。”
她咬牙,态度坚定。
这期间,冯晨一句话都不敢说。
过了好久,萧凤栖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字,“好。”
一个好字落下,秦臻的心口重重一痛,像是扎进了一枚钢针,尖锐的疼痛,但是她死死的忍住,甚至脸上都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
萧凤栖转动着轮椅,穿过长廊,直接进了屋子。
秦臻脚步如千斤重,也跟了上去。
那个叫韵儿的姑娘怯怯的跟在后面。
冯晨面色紧绷,守在门口。
火寒蛊的解毒过程秦臻说过,她需的用幻灵针法封锁萧凤栖的各大穴位,逼的那蛊虫苏醒,出逃无门,而后行男女事之后,那火寒蛊会被引进女子的体内……
当初她站在萧凤栖的床榻边上,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带着调侃和看戏的心态,那时,萧凤栖还是她有些讨厌和想要远离的人,可谁能想到,短短几月,这人贯穿了她的生命,前世今生,爱不得自拔。
如今再说起这番解毒手法,心痛如绞,恨不得就此痛死。
“阿裴,我要扎针了。”
秦臻死死咬着唇瓣,生怕哽咽声溢出来,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应该就是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萧凤栖一言不发,躺在床榻上,脱了外衫,中衣,只着短裤。
那叫韵儿的女子早早就被蒙上了眼。
秦臻沉默的给萧凤栖扎针,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一针,两针,三针……
萧凤栖眸色变了,体内的火寒蛊动了……
秦臻知道,该进行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