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昂扭着身子凑到冯晨和冯老的跟前,看着冯老这双腿两个窟窿眼,双臂也带着伤的凄惨样,当即惊叫出声。
大概是他太能闹腾了,被萧泓宇的人给丢进了这密室里,他也没被松绑,所以这会儿双手还被反绑在后面,姿势很艰难的问道。
冯晨死死压抑着,耳边是祖父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无意识的呻口今声,他给冯老绑住伤口之后,双手都沾了血,听到谢之昂的话,低声的嗯了一声。
一声嗯,痛如针扎。
“这萧泓宇是不是脑子有病,他是疯了吧,竟对冯老下这么重的手!”
谢之昂怒声骂道,整个人气的不行。
“谢世子,我帮你把绳子解开吧。”
冯晨的声音有些哑,眼睛很红,面色似有疲惫。
谢之昂忙的转过身,背对冯晨,嘴里咒骂还不停,“这个萧泓宇真是疯了,竟将本世子也给绑了,他倒是好大的胆子,小爷我就不信他能绑我一辈子,千万别给我机会逃出去!”
手腕被松绑,谢之昂活动了下手腕,一脸愤懑。
“谢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冯晨缓过神来,看向谢之昂问道。
谢之昂抓了抓头发,看起来他有些烦躁,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又出不去,索性坐在冯晨对面道,“我在府上闲着没事,本是打算去找容止一块玩的,正巧瞧见冯老从中门出来之后被人驾上了马车,我认出那是萧泓宇府上的,就一路跟了过来想瞧瞧怎么回事。”
谢之昂倒也没有隐瞒。
冯晨知道这位谢家小世子跟自家弟弟关系极好,也是这么凑巧,让他遇上了。
但是这机会却是被白白浪费了,如果谢世子不跟着过来潜入萧泓宇府上,他跟祖父的失踪必然会引起注意,只要他将这情况告诉景行或者君家,他跟祖父都尚有一线生机。
如今谢小世子也被关了起来,想要逃出去遥遥无望。
“冯晨,我在书房窗户那里偷听到了一些东西,什么毒体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之昂凑到冯晨的跟前小声说道。
冯晨唇瓣一抿,当即道,“谢世子,萧泓宇将祖父折磨成这个样子都未能使我说出一个字,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差点儿刺的谢之昂一个倒仰,憋了半晌,才撇了撇嘴,“不说就算了,小爷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很是傲娇的撇过头。
密室内四面是墙,没有窗户,有桌子,床榻,还有夜壶……
密室顶端四角镶嵌着夜明珠,因此室内很亮。
冯晨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祖父,紧咬着牙关,他知道这是萧泓宇的计策,让他看着祖父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尽,直至失去性命,以此来逼迫他就范。
但是,他不能,不能说。
这么多年,他跟在景行的身边,他身体内的火寒蛊那般严重,每次发作都疼的死去活来,他都没将这件事告诉祖父,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对景行来说就越危险。
冯晨甚至想到,如果他今天为了救祖父的命将这件事说出来,那么景行必死无疑。
萧泓宇绝对不会允许秦臻救景行,甚至会以景行的命相逼迫,那才是最惨烈的,所以就算他死,这个秘密也要瞒住!
谢之昂这会儿真真是急躁的不行,这边冯晨什么也不说,另一边萧泓宇又将他关在这里。
“萧泓宇,你赶紧放了小爷,将小爷关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之昂冲着门大声叫嚷。
可是除了空荡荡的回音,没有人答复他。
谢之昂烦闷的不行,几声咒骂,气的用脚踢墙壁,又撞的自己脚指头疼的嗷嗷叫。
“冯晨,这个萧泓宇他到底想干什么?”
谢之昂烦躁问道。
冯晨看着祖父苍白的脸,眼神沉色一片,干什么?这是在逼迫他啊,逼迫他说出后天毒体的秘密。
“我们就这样一直干等着?你爷爷怕也撑不住啊!”
谢之昂指了指冯老,虽然这老头总嫌弃他,但是他是真的不希望他就这么丢了命。
“最多两天……”
冯晨又开口,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被逼红了,两天,是他祖父能坚持的最长的时辰,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开口,或者也没有人找到他们,那么祖父必死无疑。
“两天是冯老能坚持的最长时间了?”
谢之昂沉声问道,他虽然性格跳脱,但不是个蠢人,已是明白了冯晨的话。
冯晨点了点头。
“那个秘密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丢了冯老的命都不能说?”
谢之昂又抓抓头,郁闷的问道。
冯晨点头,“是。”
态度这么坚决,谢之昂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我们就要这么被关两天?这是要憋死小爷啊,这个该死的萧泓宇,他是真的疯了!”
谢之昂咬牙怒骂。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
谢之昂又问。
这一次冯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不知道……
他本来就行踪不定,又不常驻玄王府,失踪个三两天是常有的事情,景行应该不会想到他是被捉了。
祖父亦是,有时候出门问诊或者上山寻药,常常几天不回府,府上人应也不会在意。
再就是谢之昂……
“谢世子,你若是两天未归,府上人不会寻你吗?”
冯晨看向谢之昂问道。
谢之昂一愣,接着将头摇成拨浪鼓,“别说两天未归,我经常七八天不回家的,我父王和娘亲肯定想不到我被萧泓宇这王八蛋抓了,尤其是萧泓宇平日里一副翩翩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我母亲还常训斥我让我多跟萧泓宇学学,她是想不到这个在她眼中俊雅温润的六皇子囚了她的儿子!”
谢之昂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冯晨垂目,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那也就是说他们被囚在这里,便是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人知道?
是啊,谁能想到呢?
也不对,还有一人……
君家绯色!
如果她找不到自己……
冯晨心里纷乱一片。
……
秦臻确实去找冯晨了,她的血毒死了锦鲤鱼,这已经说明她的血中带毒,这是第一步的成功,她想着将这件事告诉他,顺便商讨下一步计划,上次的郊区院子是万万不能去了,需的寻找新的地方,所以她是需的跟冯晨碰个头。
可是去了玄王府,守卫的只说上午之时冯大公子便出了门,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秦臻只当冯晨出门有事了,自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宫中。
柳倾城让屋内的丫鬟都出去了,她的床边坐着叶知秋。
“倾城,你这脖子……哎,你这是何苦。”
叶知秋看着柳倾城脖子上勒出来的青紫,状作担忧心疼的叹息出声。
柳倾城却一把握住叶知秋的手,“知秋妹妹,我没事,只是用了点儿苦肉计让母妃答应我的计划,药拿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