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大家闺秀十几年,从未做过这般粗鲁的动作。
然而此时她的脑海里面除了愤怒什么都不剩了!
她一把揪住柳倾城头发,因着用了大力,柳倾城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可是秦臻却使了力的揪住她,不允许她倒下去,只厉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谁给你的药?是谁给你的销魂蚀骨?是不是叶知秋?是不是她?”
秦臻厉声问。
她眼中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因为她知道,没有办法了,没有任何办法了!
今天她跟萧凤栖必然要死一个。
如果她救他,那么萧凤栖能活。
如果她不救,萧凤栖必死无疑!
这样让人绝望的抉择啊,不管是选哪一个,活下来的那个人都会生不如死!
而她又为什么会说是柳倾城下的药呢?从这件事的源头是她开始,从她出现在这里,还有她跟叶知秋的关系,这种第一毒的销魂蚀骨,哪里是一般人能够弄到的?便是宫廷御医院,这也是禁药!
此次事情必然有叶知秋和叶一航的手笔!
为什么要给他们机会活着,当初就该不顾一切杀了他们的!
“说!”
秦臻恨怒到了极致,死死拽着柳倾城的头发,柳倾城哭嚎出声,朝着雪贵妃求救,可此时的雪贵妃却像是失了魂。
她知道君家绯色的性子,那种清冷中带着孤傲的神态,她几次在她面前又何曾失态过?这是痛到极致,恨到极致,才连形象修养都不顾了。
他的儿子竟然身中剧毒,竟然命不由己,那火寒蛊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却知道是因为这次她的没有脑子要害死景行了!
柳倾城是坏,但她的坏并不恶毒,她对萧凤栖是一种执念,一种不甘心。
但她是真的从未想过害死她的凤栖哥哥。
可是这个时候,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哪里敢承认?不,她不敢承认啊。
“不不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柳倾城摇头,眼泪鼻涕横流。
“母妃,你相信城儿,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去害凤栖哥哥呢,我那么爱他。”
柳倾城哭的撕心裂肺。
这哭声中有恐惧,也有害怕。
雪贵妃也默默垂泪,“不是她的错,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秦臻看着屋内的人,一个雪贵妃,她是阿裴的母妃,可是却做出这等事情,事到如今,依旧眼盲耳瞎,看不清楚留在身边的这个义女是个什么东西!
秦臻看着这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恨!她知道她的丈夫是什么心肠,知道她的义女是什么鬼胎吗?
秦臻闭上眼,压抑住深深的痛恨和痛苦,她咬着牙道,“这一次的事情,谁都逃脱不了,不管是谁!柳倾城,当初秦红霜害死秦家嫡女秦臻,却死不承认,最后是因为什么原因将她自己做出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吐了出来,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柳倾城猛地抬起头,惊惧的看向秦臻。
却见秦臻拿出一粒丹药,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真言丹,服用之后口吐真言,这东西你认得吧?”
柳倾城如坠冰窖,这东西她当然知道,尽管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细节,可她是公主,这其中的细节和经过她最是知道。
真言丹,她自是知道。
“不不不……”
她不停的后退,满脸都是恐惧。
屋子内,冷牧,王管家,还有暗卫都盯着她,俱是一脸怒容。
萧凤栖靠在床榻上,死死压抑着,秦臻知道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只是他这个人向来比别人更能吃苦,更能隐忍,所以此刻他还没有失控。
可是秦臻是失控的。
她要揪出凶手,她要让玄王府上下,让雪贵妃都看清楚,凶手是谁!
此时,秦臻其实已经做出选择。
是的,她要救萧凤栖,绝不能就让他这么死去。
所以她才更恨啊,恨这些坏人让他们没办法相守,恨他们欺人太甚,将他们逼到绝路。
“灌下去!”
秦臻厉声道,冷牧几乎是冲上前。
“不要,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叶知秋,是她给我的药,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凤栖哥哥身上有蛊毒,我只是想得到凤栖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害了凤栖哥哥……母妃,母妃,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倾城心态崩了,哭嚎道。
雪贵妃在几次打击之下,终于再也受不住,她蹭蹭后退两步,终是坐倒在地上。
“城儿,你,你为什么,你……”
雪贵妃痛到极致,她话都说不出来,咬着牙费了大力气站起来,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柳倾城的脸上,“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你算计我,你竟然算计我,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柳倾城……”
雪贵妃也不是傻子,她的脑袋现在虽然跟要炸开了一样,可是却也在柳倾城承认从叶知秋那里拿的这烈性春毒药的时候就明白了,她是被这个她当成亲生女儿疼惜的义女给骗了啊,她利用她的心软和不舍,逼的她骗了自己的儿子,是她辜负了景行的信任,害得景行毒发变成这个样子。
她对不起景行。
“君丫头,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医术绝顶,你能治好景行的腿,你就一定能解了他的毒,春毒,对,对……君丫头你刚才是不是说,这春毒的唯一解法是与女子同房,你现在是景行的未婚妻,你们九月就要成婚了,你是他唯一的王妃,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了……”
雪贵妃哭着哀求。
她不能让唯一的儿子出事,否则她这辈子都没法儿原谅自己了。
“出去!”
忽听一声厉呵,冲天的杀意弥漫整个屋子,内劲儿外泄,屋子的花瓶瓷瓶寸寸成碎片。
萧凤栖眼中血色晕染,似如魔魅,带着一身戾气和血煞。
他血红着双眼怒视着自己的母亲,而后从床榻上起身,他赤膊着上身,只穿了一条中裤,他容颜俊美,身材健硕,此时七窍都往外渗出血液,他好像根本没差距到似的,他的呼吸很重,没呼吸一口,嘴角都溢出血。
“阿裴,你不要动,不要动,我们去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