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开口，语气极尽恶毒。
“皇上……”
雪贵妃是最震惊的，她惊喊出声，一双美目瞪的老大。
“一个孽种，根本不配来到这个世上，若不是不舍贵妃落泪，朕又何须留你性命活到如今？但这么多年，看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倒也是一种享受，景行啊，火寒蛊发作的时候，那滋味不好受吧？双腿被生生的敲碎，那感觉也不赖吧？嗯？”
萧蒴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变态的快-感，惊呆了所有人。
包括君家人，包括萧泓宇。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萧蒴……你在说什么？你承认了！你竟然真的承认了，你怎么能这么害我们的儿子，他是我们的儿子啊，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亲耳听到萧蒴的话，雪贵妃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不可置信的大声喊道，她以为的荣宠无双的儿子这么多年竟然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原本她还想着这一切都是误会，却原来不是，根本不是误会。
“你放开我！萧蒴，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
雪贵妃费力的挣扎，她现在一息都不想待在萧蒴的怀里。
然而萧蒴却死死的扣着她，眼中的阴邪和占有欲层层漫出，“舞儿，朕纵使是魔鬼，那也是爱你的魔鬼，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心爱的女子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说我是魔鬼，可是这二十多年来朕可曾亏待过你？朕为你遣散六宫，让你荣宠无双，到头来还要养别人的儿子吗？你知不知道，当初朕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是多么的欣喜？嗯？这是我们的孩子，朕会好好培养他，教他读书写字，教给他骑马打猎，朕会将太子之位传授给他！
朕满心欢喜的期待着他的醒来，可是他，他……他一出生，朕就知道他不是朕的儿子，他是那个人的，那个占有了你的男人的儿子！
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恨！有多恨！
朕恨不得亲手将他溺死，扒皮抽筋都不解恨！朕恨的几天几夜睡不下，可是你看着这个出生的孩子那么欣喜，那么开心，满脸都是幸福，朕不忍你伤心啊，所以才留了他一条贱命，可是朕也不甘心啊，每每看着他，便是挖心抠胆的厌恶。
呵呵呵……
既是死不能，那就生不如死好了。
火寒蛊是朕费尽了心力得来的，种在他的身上刚刚好。
舞儿，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朕是魔鬼，但是你不能，你不能，因为朕爱你。”
萧蒴一口气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咬牙切齿中带着畅快。
雪贵妃浑身都在颤抖，脸上血色寸寸褪尽，过往所有的认知和幸福都在这一刻被打破。
她这半生，自认为幸福，却活的稀里糊涂。
随着萧蒴的话音落下，她的脑袋针扎般的刺痛，像是要炸开一样，砰的一声，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往，二十年前那一夜，她终于记了起来。
那时候的她还是娇俏少女，遇见了萧蒴，荣宠后宫，若是这样平淡过一生，她的人生必然也是幸福的，可是却偏偏在那一夜出了意外，她出宫去找好姐妹，却遇见了一个男子……
那是一个受了伤的男子，他高大，英俊，有一双异于常人的双瞳。
他很俊美，俊美到有些妖冶。
她以为他受了伤，所以救了他，可他却是中的毒，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情毒。
她被已经失智的男子带到了一个破落的庙里，那一天一夜，她哭的眼睛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嗓子亦是沙哑到喊不出声音，那个男人紧紧的抱着她，告诉她，他来自轩辕大陆，他叫……
他叫沧溟。
“啊……”
雪贵妃崩溃的尖叫起来，她声泪俱下，被遗忘的记忆都回来了。
那个男人清晰的面容时隔二十二年再一次回归她的脑海。
哦，他叫沧溟，他强行占有了她。
可是让她觉得恐怖的是，不过一夜，她竟也爱上了他。
原来她是那么坏的女人。
雪贵妃哭的不能自抑，她伸出手从脖子上拽出一枚黑玉扳指，这么多年，她便是洗澡睡觉都不离身，莫名的钟爱，萧蒴几次想拿走她这枚黑玉扳指，她都又哭又闹，却原来是他送的。
他说，他叫沧溟，这是他身份的象征，他会回来找她，会对她负责。
可是他食言了……
……
雪贵妃哭的崩溃到极致。
“景行，母妃对不起你，是母妃对不起你啊，母亲犯下的错却让小小年纪的你来承担……”
雪贵妃满目哀伤和愧疚的看着萧凤栖。
她想走上前去，抱抱她的儿子，可萧蒴不让。
“舞儿，你这是想起那个人了？你还敢想起他，他毁了你，毁了朕，你知道朕找到你的时候是多么的愤恨和绝望吗？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惜让他跑了，却在你肚子里留下了孽种！”
萧蒴深爱凤舞，在一起这么多年，只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雪贵妃这个样子，萧蒴便知道她记起来了，所以他恨啊，这话几乎是咬着牙齿吐出来的。
“萧蒴，你放开我，你这个魔鬼，你那般折磨我的儿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雪贵妃已经完全失了态，她尖叫，挣扎，用牙齿去咬萧蒴。
可萧蒴却始终阴沉着脸，不松手。
“恨朕？呵……朕对你还不够好吗？将你放在手心里疼爱，你还想怎么样呢？既然那个孽种今日要杀了朕，那就让他动手，但是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朕也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舞儿，你的陪着我。”
萧蒴死死拽着雪贵妃，不顾她的崩溃和挣扎。
这是爱到极致，生死不离，却也是筹码，要挟着萧凤栖不敢轻举妄动。
“啊啊啊……”
雪贵妃清灵的嗓音已经哑了，今天晚上她的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不管是君家众人，还有叶一航，叶知秋，亦或是缩在一旁的柳倾城都被这样的皇家秘辛给惊吓到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玄王萧凤栖竟然不是皇上的儿子……
那些个目光，或打量，或同情的看向萧凤栖。
他站在黑暗屋檐下，无波无动，所有情绪都掩在那双湛黑的凤眸中，只有秦臻紧紧握住他的手，企图传递给他温暖，让他不至于那么难过。
萧凤栖更是反手与秦臻十指交叉，狠狠的扣着。
没关系，任何疼痛和伤害我都能忍受，而我也早已习惯，我也不伤心，因为上天将最好的姑娘留给了我，他用一次重生给了我最好的补偿。
原本我以为，今夜会是我的绝望之夜，我本以为我会疯魔，但上天怜悯，留下了臻儿……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