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座名洲城内最繁华的市井,旁边是朱栏白石,绿树清溪,人来来往往都行走,不到一炷香都时辰,众人在谭府早围了个水泄不通,内部得了消息,商贾大家谭府大小姐谭姝今日及笄礼,来看热闹的人群不少。
庶妹谭娇急急跑到谭姝的院里,忙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见了这谭姝身着一袭红衣出来,眼神里发光,透露着一抹淡淡的坏笑。
谭姝还以为谭娇喜欢她这身红衣呢,便说道:“你若是喜欢,到时你及笄礼时,我便送给你啦,如何啊?”谭娇噙着笑意,那纤细的手捂着樱桃嘴,“可以啊,这是我母亲做的,到时我让母亲再给我做一件就是了,姐姐还可以将这件保存起来,就当做是纪念呢。”
谭姝未动声色,坐在铜镜面前左右看了看,方觉得自己的妆容是不是不够惊艳,谭娇故意催促着她,“姐姐不必再照了,爹爹在外面等了你许久,说是有话好对你说。”
谭姝应了一声,就随着青儿一起出去,不知过了多久,谭娇随后也跟着出了去。
府里堪比人烟阜盛,谭纲招待着众人吃着酒席,这些人不过都是些在做丝绸上的生意人,送来的礼物更是价值连城,表面上的合伙人还是要做过去。
待众人目光投向一袭红衣的谭姝,头戴金钗,妆容精致,合中身材,俊眼秀眉,顾盼神飞,见之忘俗。
此时谭纲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众人追捧,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可又生叹,谭府家大业大,嫡子居然是女孩儿,虽有两个儿子,可是年龄尚小,若是将经商的丝绸令牌交于他们,怕是会败坏了谭府生意,此后,谭府难已在名洲城立足。但交于谭姝这个嫡长女,迟早谭姝会出嫁,今日就是汇集名洲城内所有有名的公子哥,以合作丝绸生意为名,迎娶谭姝嫡长女。
这样一打算,以后做丝绸生意也总算有后路了。谭纲拉着谭姝那双有温度的手,放缓了脚步走到了及笄了台上,随后对着正吃着酒席的众人说道:“本府以做丝绸生意合伙人为由,若有心意谭府大小姐谭姝者,两家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长久生意来往,红红火火。”
话音刚落,众人坐在下面就已经躁动难安了,谭家老爷是个直肠子的性子,如今话都摆得如此明显了,名洲城内怕不是早已议论纷纷了。
谭姝未说过一句话,她从小就很听父亲的话,他们家是商贾大家,皇宫贵胄尚且摆不脱自己的命运,又何况他们这种生意人呢?
“若有心仪本小姐的人,自可上府来提亲!”
谭姝还是想自救一下自己,别到时什么阿猫阿狗都上府来提亲,到时她可应付不过来,赶都赶不走。
谭纲也未动声色,站在一旁的二夫人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她瞧瞧谁那么不知趣,虽然谭姝在生意有头脑,比她的亲生女儿强了许多,可她女儿哪是这般认命的,在精致的脸蛋上,谭娇自认为远远超过了谭姝。
谭姝忽而觉得身上痒极了,像有万只蚂蚁穿孔而过,正当时,马儿蹄子尖叫声停留在了谭府侧门外,大伙儿已经开始期待着第一位上门提亲的男子了,到底何人会当真入了谭府的法眼?
“在下高霁,高家公子,见过谭老爷,见过姑娘。”
高霁飞奔入府内,众人齐齐目光盯着,随后目光又投向了紧跟入府的下人,站了紧紧两排,手上仔细端着一些名贵的物品,跟在了高霁这人的身后。
“鄙人高霁,才疏学浅,少年跟着母亲一起经商,途中经过不少国度,随后选择了在四周溪水的名洲城安定,大抵是有了十年左右,家住在名洲城中心,最繁华地带,若谭小姐喜欢,高霁愿带路,让谭小姐欣赏欣赏。”
高霁很是恭恭敬敬,行为举止也极为雅致。
一幕幕映入谭姝的眼帘,青儿在身旁喃喃着:“这不是那日登船理论的高公子吗?”谭姝哪能不知道,还是第一个让她先心动的男子,外貌极为顺眼,浓浓的眉眼,眉宇间尽显才气,雄鹰展翅般的身材,这样的男子在名洲打着灯笼都难找。
而且还是一个极求上进的男子。
高霁指使着下人将一件见面名贵物品端放入了谭府内,而且是放在了谭姝院里,谭府是生意人家,也未曾见过这些其他国度的物品,真是稀罕。
谭姝也看得入了迷,举止优雅的她,她真的想立即拒绝那些求娶提亲的纨绔公子,但谭纲立即回绝了她这样的愚蠢做法,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他是男人,姝儿更不应该给足他脸面。”
“若是是要脸,那便让他自己去挣去!你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他要是不心疼你,那你就走,父亲也会支持你!”
谭姝默默应了一声,但她似有一些不明白,谭娇给她说过,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要给足了他脸面,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去阻止他,要给他自由。
现在父亲反而给了她相反的话,她有些难以决断。这一件件迷惑府是惹得她心烦,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探头往手臂要看,竟然长出了许多斑斑驳驳的红疹,直痒得她痛,离开了这里,催促青儿一路回到了院里。
下午时分,太阳还有些暖和,她敷了药,身上的红疹也褪去了不少,谭姝还在奇怪,可能是碰到什么过敏了,也只能心里暗自倒霉。
自己的及笄礼,居然被红疹惹得不高兴,真是扫兴。
后面下人来报,让她快去大厅,高霁高公子在那里等着她,谭姝心里盘算着,父亲已经打算将他嫁给高霁了。但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毕竟高霁这男子也看得过去,只是不知脾性如何,父亲都认可了,为家族牺牲的她还有什么怨言呢?
“走吧,青儿,去给我拿那件杏仁粉的衣衫吧,我不想穿那件红衣了。”
青儿不懂事的问了问:“怎么了小姐,您不喜欢它吗?”
“傻青儿,就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将它保存好,不要破坏到它。对了,母亲身子好些了吗?吩咐一下厨房,炖点鸡汤送过去……”
主仆两人一言一句,在恍惚间似乎看见人生真谛的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