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姝不理睬,如今怀了身孕也不能过度动怒,所谓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这点谭姝还是明白的。
那一晚,高霁没有来庭院,谭姝就在大厅见了他一面,独自一人回去了,到了早晨也未能见到高霁一面。青儿陪着谭姝一起来到老夫人的院,请了安,见了个不顺眼的人巴巴地跟在老夫人的身旁,老夫人待她比她这个亲儿媳妇还要好。
谭姝自然是看不过,以前在谭府时,她可是人人宠爱的大小姐,如今过着夫君不疼,这边的母亲不爱的结局,这对她来说还真是讥讽。静静地一人站在府中独有的池子边,她想大江大河了,这名洲最不缺的就是大江,常年在跑丝绸生意,如今宅在家里,无何事可做,幽怨莫名而起……
“大小姐,你又没错,错的是那老夫人!”
青儿在一旁劝她,未尊称这里的一句高夫人,而是称了小姐,青儿知谭姝想家了,可她又深知女子回家未带自己的相公回去,那是要遭人闲话,遭人唾弃的。
谭府是商贾大家,谭姝不能给自己家丢脸。
“高霁走了,却让我独独守着空房,我这一生活得最是坦荡,为何在这里却如此这般,我不甘心!”
谭姝的声音在整个池子边回荡,早上的晨光拂在下面,使一滩死水活动起来,顿时显得的波光粼粼,欣赏着却失了意义。
“青儿,备马,说什么也要回谭府,若让我在高府继续活下去,最后我会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青儿急急跑出去找车夫备马,还未到门口时,距离一尺之外却被人拦了下来,“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丫头,你们也敢拦我?”
很明显,青儿气势很强大,那几看门人未见过,平日里都是汪管家在看守,如今人被动了,青儿便大底知道其中的意思。
“我管你是谁?若不是老夫人的旨意,我便是杀了姑娘,也无人会怪我。”
那人好生猖狂,青儿看言语抵不过,只得乖乖回去告知谭姝一声,谭姝大拍桌子,“她不要欺人太甚!”
“那我们去找老夫人吗?”青儿问。
“去,当然要去,我倒是要问清楚老夫人她到底几个意思,我来高府是给高霁当妻子,不是给她做豢养的畜生!”
谭姝与青儿主仆二人一同来到了别院,很少来,但路很是熟悉。路还走到一半,没等到敲门,屋内传来女子的呜咽声,是哭声,可老夫人的屋子就几个服侍她的丫头,何时高府的丫头这般脆弱?竟在主子面前哭丧起来。
谭姝想弄明白,拉着青儿偷躲在窗子一角。如今还是爽秋,名洲多水分,近处都是湿地,所以百姓家常喜欢用纸做窗户,这样既简单又方便,还容易抵挡水分。
谭姝轻轻地用手在窗子边戳了一个小洞,乍眼一看竟是老夫人在打昨日那姑娘叫秦箐的,他们哪有这般熟悉,还对着说话。
“你竟还不知错!昨日你差一点就犯下糊涂,敢在谭姝面前表现得你要留下,你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不是我帮你,如今哪还有你!”
“你若敢害了霁儿,我饶不了你!”
老夫人说是又赏给了秦箐一手掌,使用戒尺打的,娇嫩的手上隐约出现了一道红印,她极力拉着老夫人的衣袖,唉声求道:“老夫人,老夫人,奴婢下次不敢了,奴婢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在少爷身旁待着,就让奴婢在少爷身旁多帮衬帮衬吧……”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求求你了。”
秦箐的话未让老夫人有一丝一毫的动怒,而是讥讽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说道:“霁儿需要你?难道摆着谭府的大小姐不要,偏用你不成?真是可笑!”
“若让谭姝知道你们这般做,她还会心甘情愿的生下她肚中的孩子吗?老夫人,奴婢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老夫人惊了,秦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老夫人不动声色,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细细地在琢磨此事,她儿高霁必须要找个完完全全的棋子,可惜还不是秦箐,纸包不住火,这事迟早会暴露,但此时谭姝还怀着高家的孩子,她还不能这么做。
“好,就将你留下吧。”
老夫人居然爽快的答应了,秦箐起来,将随后退出屋去,窗子口谭姝见事不对,可袖子太长惊动了窗台前的搁架,那扭曲地一声响,惊得老夫人和秦箐往外去。
“无人?那是谁惊动了窗子?”
秦箐警觉得看着四周,观察无一个丫头小厮家丁什么的,为何会有突然惊动的窗子?
“许是家里的猫吧,难道它们不是最喜翻弄窗户了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夫人不以为然,秦箐还是不放心,沿着门帘缓慢地走过去,居然望见纸窗子有一个洞,又知平日里老夫人不会这般无聊,去故意将纸窗戳个洞吧?
此时谭姝和青儿躲在离她们不远处,幸亏她们动作快,也幸亏这树盆子够大,不然此刻出现在老妇人的院里,即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届时再等她们从树盆子移步出来,屋外却不见老夫人和秦箐。谭姝还觉得奇怪,但此刻她的脑里装的全是老夫人所说的话,“什么叫谭府小姐不要偏用你?”
难道她谭姝在高霁眼里当真是一枚棋子吗?
“青儿,你对这里大底的路还是熟悉,即便大门被堵住了,我们还是能出去的对不对?”
谭姝用那渴求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青儿,那个地方是迫不得已,虽有失身份,如今局势,可还有什么身份可言呢?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她们从狗洞里爬了出来,谭姝拍去身上的灰尘,青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她终于来到了街上,多久了,谭姝很少来街上逛,自从高霁开始远离她后,她再也没心情到处闲逛,自知一日打理高府,日日在帮衬高府的一切。
“小姐,我们现在去找曲小姐吧?曲小姐可以帮我们的忙的?”
谭姝却摇摇头,她想过,可以找曲容,但她还是十分想回谭府,尽管一个人,身边没有夫君的陪同,可高霁如此忙,她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