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停使唤得坠落入地,他使劲翻身,双手和衣服都已经沾满了灰尘。他垂眸望着自己狼狈模样,回想起,身上这上衣,还是去年年底时,新裁制的衣裳,任止可心疼着呢。
哎,如今任府的衰落,可曾还有人记得?他曾回想,一直活在悲伤和愧疚中,在那迷茫的道路上,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这便是任止还是不断追寻读书追求之路。
如今的名洲做生意之风甚起,头脑中只有金钱利益是人所求,却不学如何做生意,只将父辈那那一代家产继承便罢。
老的一辈,除了会做生意外,脑袋中的知识也是十分重要,只是不知道到何时,生意之风早已经变得不成什么样子?
心底的恶魔纠缠他半天,纠结过程的折磨,他终于鼓起勇气。
“不行,我偏要那人陪我的新衣裳,我虽是活得低贱,身上家世不如旁人,好歹我也是任家的出身,那也显得不赖。”说罢,任止抬眼,朝着茫茫人海中远远驶去的马车追去。
逮住坏人,赔自己的新衣裳!
高府那辆马车内正是做着的高霁和谭姝两人,外头的车夫早已经换了,比之前谭府的马车夫还要凶狠,谭姝有些累了,也不管外头发生些什么,只觉得在街市中,难免发生口舌之争。
轿子快速停在一间街市最高贵的服饰阁楼,十分古旧,外头红褐色的点缀装饰,里面的所卖之物,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便宜货,多是从外地进来的外地货,各式各样皆具备。
然而,这家不是谭府所掌控的生意铺面,反而是高府的人。
所以,他们便认高霁为东家。
里面的掌柜听闻是高霁,上头的东家,赶紧将手下的活儿放下,急急忙忙的赶出来,伴随着一众丫鬟小厮,皆是笑脸相迎,一副生怕将东家得罪的小心翼翼模样。
“高公子如理万机,怎得今日有个时间来小楼这个小寒舍?真让小楼蓬荜生辉!”高霁携着谭姝两人还未走进时,掌柜的已经带领人站在了两排,整整齐齐,毫无瑕疵。
高霁也随后回复过来,“自是有事相求李掌柜的了。”高霁的话有些意犹未尽,这也让李掌柜的奇怪,高霁是东家,需要什么,不是吱一句声便是可以了吗?怎的还需要亲自走到这里?待李掌柜快速用他的炯炯目光扫一下周围,便是知晓半分,高霁身旁多了一个女人。
前段时间,名洲传得最多的便是谭府家的大小姐不知检点,竟喜欢不三不四的男子勾当不清,还将人给请入府中,其实,这事情并不严重,只是王氏母子逮住了谭姝的一个错误点,怎会轻易放弃?直接又将这话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李掌柜嬉笑着,十分礼貌恭敬用手摊在谭姝面前,尊敬唤道:“想必,这位就是高夫人了吧?可城中并未传出高公子大婚之喜的日子,难不成高公子还未许诺给这位姑娘一个娶亲婚礼?所以,才来这里讨要衣裳吧?”
话音刚落,将周围站着的丫鬟和小厮给逗笑了,古时男子娶亲哪家姑娘,若是不许诺给姑娘一个娶亲婚礼,那姑娘便是不用嫁了,例外就是娶亲小妾,便是不用大操大办。
这下,可让谭姝明白了,高霁定是跟眼前这个李掌柜的关系来往不错,这般玩笑话霍霍的挑衅,他竟然未有任何生气之色,只踱步两圈,随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自然,只对着掌柜叹了口气,“后日便是我大婚,这不,生意繁忙,竟现在才带着夫人前来逛逛,早在之前,就应该将一切婚事礼节准备齐全才是。”
“当真啊!但我这儿消息不灵通,现在还听着一句您要大喜之日呢!恭喜,恭喜。”
李掌柜依旧面不改色,笑容都僵化了,还卑躬屈膝站在原地,点头哈腰。
“好啦,这些话便是不说了,快将我们带进去瞧瞧,我倒是想起来,之前有从外地拿来几批好缎子,给我的夫人瞧瞧。”
这下可将李掌柜给高兴坏了,他惊唤里面的小厮,将阁楼里的东西准备好,摆出来,一件件拿给东家和东家夫人瞅瞅。
才过来半个时辰,上好的缎子已经选好了一半精细包装后,一件件都送去高府。
走前,李掌柜嘴角依旧挂了一丝神秘的笑容,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高霁得意的点头,“公子这下不必担心,我铺子里的这些小厮做事,您就尽管放心,定是明日午时给你送达。”
随后,高霁也满意了,拉着谭姝的手,那副亲切又细腻的对着她时,令谭姝心生寒蝉,谭姝当真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人还是上一世将她推入深渊的那人吗?她可曾还要亲手毁掉?到底是她在变,还是他在变。
想罢,谭姝已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深思······
“高夫人,前来的缎子倒是黯淡了些,若是后面再来些缎子,我便是唤上小厮送去高府,给夫人瞧上一瞧。”
言毕,谭姝的眼眸盯着眼前,一动不动,高霁见状赶紧触碰她的手臂,谭姝陡然大眼,她抬手指向李掌柜,回过神后又觉得不妥,忙不迭地又将手给放了下来,但表情之间仍旧别扭的奇怪。
“我不太喜欢鲜艳的颜色,日后李掌柜要送缎子,便是送一些素锦的料子,这便是可以了。”
话毕,李掌柜和准备收拾的小厮皆是大眼瞪小眼,从方才进来到现在,李掌柜还未仔细观察谭姝这身衣裳,确实是素净了些,虽说外层有鲜艳粉红色搭配着,可里面黯淡,整个着装看起来,不显一个大姑娘,跟街市上普通平常家的小姐毫无二般。
原来,谭府的大小姐是喜色竟是这个模样。
“不对啊!夫人,上一次你还是姑娘的时候,便是来铺子里订购过一件锦衣,当时你可是选了最鲜艳的料子······”此时,谭姝与高霁两人面面相觑,像是明白了什么,又不愿意说出来。
“你个低贱的人也敢来这阁楼?怕是没了去处,来这里偷衣裳穿吧?”外面跟里面之间只相隔几米距离,外面所说的一切,里面都听得清楚。
此刻,众人便是觉得那小厮好生猖狂,当着东家的面,多少也该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