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谭姑娘早要嫁给别人了?”话罢,任止眼眸中尽显悲凉,只是深问自己内心,好不容易从低微的自己走出来,初遇见谭姝一人走在桥头上的凤凰树下,目若神然,鹿眸纯净又清澈,那时他的烦恼,在遇见谭树之后渐渐地都烟消云散,后来,他们一同为创办学堂付出多少,这样两人的心心相惜,不知,谭姝心底可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也对,他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谭姑娘这样高门大户,又怎会看得上他?随后,他摆摆头而走。
任止独自走在桥头上,他含笑的眼睛里,眼角眉梢之间的笑容荡然开来,那无非是自我的一种嘲笑罢了,讽刺也罢,哀痛也好,只怪罪这个名洲厌恶读书人,无立足之地而已!
他微闭的双眼忽而睁开,那双分明的眼珠迟凝地转动几圈,倏然间透露出几分惊讶。
此刻,任止正紧张注视眼前这女子,既胆怯又唯恐被拒绝之意,她的一双水灵灵般的瞳孔,一高一低的眉心,只道是皱着眉头,连气色也怒了起来。
谭姝狐疑地问:“方才你逃跑什么?你不说要买新衣裳吗?任工公子好歹也是学堂的教书先生,整日这副邋遢模样,让你的学生见了,这怎么能行?”
任止的目光一依旧落在眼前不远处站着小巧的女子,心底万分言语已然是说不清楚。
“不日你就要大婚了,还来这里做什么?赶快回去吧,高家高门大户,势力大,别因为我而得罪他们。”任止并不愿意收下谭姝的同情,摆摆手,准备扭头离开。
殊不知谭姝对于任止本就不是同情,更多是伤者共鸣。
此刻,任止已经扭头慢走了好远。
“任止,我们一起创办的学堂,现在的你必须要听我的,你不可以辜负我的一片心意!那学堂也有我的心血!”这话大得可以冲破天空的一层障碍,响彻整个云天,凤凰树下,只有她和他,旁人少得可怜。
这话完全能够将任止喊住,因为谭姝知道,任止素来心肠短,尤其在对待人与是非上,对便是对,错便是错,那是读书人的一种傲骨,犹如冬日雪地里冷艳盛开的梅花。
任止听后已然是停住脚步,在他转身之间,与谭姝的眼眸与之相视,四目相接之间均是一楞,可任止的交错目光里,忽而露出一丝惊喜,这次是他完完全全认栽了。
只听谭姝继续言道:“我已经准备好学生了,在年龄上可以会小一些,所以,任公子应该是不会多在意吧?”
话音刚落,任止激动地跑过来,双手抓住谭姝的两只手臂,谭姝吃力着痛,依旧是不吭一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是自然,年龄大概在七八岁左右,这个年龄段,不就最是喜欢读书里的内容吗?里面的纷杂世界,他们可是不会看腻的。”
这下总算让开怀大笑,竟差一点让任止失了分寸。
桥头拐角处。
高霁冷冰冰地站在原处,眼眸深邃不见底,可依旧不改风向,一眼望欲底穿,此刻他的心底带着几分怒气可言,又生恨自己,让谭姝喜欢上了他人,只恍惚间觉得,上一世并没有任止这人的出现,这一世所有的人事物都在变,他在变,谭姝也在改变。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再一次获得谭姝的放心,这一世的真心能将上一世的虚情假意换掉吗?这便是他最担心问题。
侍卫影风毫无声息就已经站在他身后,一股冷风直接从高霁的侧身后吹过,袭袭凉风冷人心中极度不安适。
只见影风拱手恭敬唤道身前这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公子,高夫人的病,怕是已经活不长久了,张先生只说她已经气数已尽,现在的她,不过是呼着最后一口气。”
他的意思,林氏在最后一刻,一定在等待些什么。
林氏所在乎的一切,无非就是他和谭姝两人的婚事,可现在谭姝的整个心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心上可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心口的话有些难以表达出来,只觉得深深地颤痛,眼眸惊恐一阵,身体猛然地前倾,一口鲜血已然吐出,散落在地面上,带着一团团黑色的血瓤······
影风惊讶的去扶助他,嘴边不停喃喃喊道:“公子!公子!”
此刻,他们正在落脚处沾满鲜血直流,而现在的桥头上,充满的是青涩暖调的暧昧。
“谭姑娘,方才着实不好意,小生不是想让姑娘难看,只是顾及着姑娘的面子,小生还要跟姑娘距离一米。”桥头上的他们有说有笑,谭姝一见任止这般生疏,觉得甚是好笑,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况且,之前,他在拉她去学堂之路上,不也显得十分和谐和快乐?
“那便随你,反正我跟不熟。”
显然,谭姝说的气话,就是将要将他给气怒,谭姝了解任止软糯性子,这点上,也许他本人还没有她对他更为了解。
虽然任止表面上未有一刻动容,心底早就已经想出了五花八门的幻想。
“对了,方才姑娘不是说要给我学生,那他们什么可以来上学?我也好将那些古籍典本准备好。”
“是准备用手誊写吗?”
言毕,任止惊讶的看着她,难道在着学堂中,还有别的先生也来做誊写工作?
谭姝不顾及外人的想法,当街摸了摸任止的额头,还在上面摇摆两下,搓一搓,“当然只有你一位先生,任止,任先生,对于书记典本,我早就跟你准备好了,其中,我也收寻许多外地又名的字法名画,可珍贵着呢!”
任止的眼眸在发光,那样纯净,让谭姝一眼便是见到海底。第一时间,他是拒绝,他不敢收这么贵重的字画,虽说摆在学堂中,将学堂上升到另一个档次,又想到着学堂本是谭姝一人出前所开,他做得那些苦力活,完全不算什么!
“你这是不要?还是说你本就嫌弃我的东西?虽说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嫁给他人也不是我的本意,且说我对那人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更是不提喜欢,若是要在那府中过上一辈子,那我不如一了而静,显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