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村的丧葬习俗,是因为这个村子坐落在一个单独的小岛上,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古时候渔民艰难的求生条件,加上当时船只出海危险性极高,对于出海后未能归来的亡者,人们多认为其灵魂还失落在海上,多以“喊魂归”的方式,让亡者回归,入土为安。所以古时的丧葬习俗多悲惨之状。
到了现在,这种从古时流传下来的丧葬习俗已经渐渐消失,只有些老人可能会知晓。
老叔是因为辈分大,曾经参与过,村长是根据村志记载,一一准备。
报丧、吊仪、丧服、白宴、堂祭、诵读,一一完毕,尔后在涨潮时,在岸边被蘸台、白幡、贡品,立草人,起火把。
草人着亡者衣服,孝子孝女着孝服,等待第一波涨潮时,面朝大海,呼喊着亡者的名字,等到时间一过,再把穿着亡者衣服的草人,放入棺材收殓。
这种仪式,在现在看来有些封建,但对于天天把脑袋系在船舷上的渔民而言,多多少少会有些安慰。
这也是当时很多人不愿意参加仪式的原因——喊魂这种事,多少有些晦气。
天色昏暗,村里不少人都聚集在海边,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白色,男人孝帽,女人孝布,分列在蘸台两侧。
身为孙子孙女的黑丫和水生,跪在蘸台前,蘸台上除了瓜果五谷和一条鱼,还摆着老爷子的遗照和牌位,防止孤魂野鬼找错地方。八壹中文網
君荷就站在两个孩子的旁边,落后老叔一步。
涨潮线外,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着一个大海碗,碗里是各种瓜果。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开始涨潮了。
老叔看着远处涌来的海浪,沉声说:“开始吧。”
听到这句话,围观的众人纷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电筒,朝着大海的方向打开。那个穿着黑色对襟、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被扶着走到蘸台前,扶着她的汉子从背后取出锣,敲了几声,老奶奶声音颤颤巍巍,但依旧大声喊着:“归来吧。”
君荷被安排点燃白纸钱,不让纸钱堆被海风吹灭。
等纸钱烧起的那一刻,两个孩子站起来,被老叔领着沿着涨潮线走去,边走黑丫边喊:“爷爷,回来吧。”
老叔喊:“外头太冷了”
黑丫接着:“黑丫给您铺好床了。”
……
沿着涨潮线往返走了三圈,也喊了三圈。最后一圈在蘸台位置站定,敲锣声停止,众人将草人收进棺材,几个汉子抬着走出海滩,到了路上,才放到推车上。
山上有片坟地,村里人去了,大都埋在这里。
君荷一路走,一路撒着纸钱,看着前头磕磕绊绊、互相扶持的两个孩子,有些心疼。
忙活了一天,大人们都有疲态了,更何况是两个身体不大好的小孩子。
幸好他们中午吃的饭里,加了些灵气,要不然这会儿两个孩子肯定早就撑不住了。
等把棺材埋入早就挖好的坟穴,君荷也把最后一沓子纸钱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一起点燃。
晚风吹过,纸钱燃尽后的灰屑随风飘起,落在黑丫的发梢。
君荷想,可能是老爷子也在担心黑丫吧。
同一时刻,京都机场,一个戴着帽子、墨镜,一条腿打着石膏的少年偷偷摸摸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悄悄舒了口气。
空姐见少年行动不便,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或者托运行李。少年摇头,从口袋里取出皱皱巴巴的机票和身份证,问:“可不可以先登机呢?”
空姐脸上带着笑容:“您行动不便,是可以优先为您安排登机的。您跟我来。”
少年舒了口气,再次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的跟着空姐的安排登记。
在少年扭头的瞬间,空姐看到少年清秀的五官和他头上大片的青紫,一时间有些心疼。
这么好看的少年,是谁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呢!
另一边,某高中自习室,里面的学生一边和困意作斗争,一边艰难的做着练习册,在倒数第二排,有个披着校服染着红发的少年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老大,老大!”一个染了绿毛的少年从隔壁班偷溜进来,挤到少年身后的位置坐下。
红发少年不耐烦的睁开眼,烦躁的对绿毛说:“滚犊子,正困着,有事下自习再说。”
看少年就要趴下睡着,绿毛着急了,又推了推他:“老大,老大,苏烨没上自习!”
红发少年旁边的胖子乐呵呵的说:“估计不知道搁哪里逃课呢。”
绿毛“啧”了一声:“不是,我找人打听了,说有人在打车的时候看见苏烨了,苏烨还抢了他的车,听说车往机场去了!!”
红发少年立马精神了,抬起头,头上也青紫一片:“艹,特么的一个人跑了!”
然后随便从课桌里搜罗了点东西,边塞到书包,边对胖子说:“胖子,去给我取点钱,要现金,特么的小爷账户都被冻结了,等我回来还你。”
胖子乐呵呵的跟着收拾书包跟着红发少年跑出来:“要多少?”
红发:“你有多少给我多少,小爷回来双倍还你!”
胖子眼睛一转:“那就先来个一百万吧。”
红发少年:“滚犊子!你特么得先有才行!”
胖子呵呵笑了两声,跟着红发少年钻进一辆出租车,见红发少年坐在后排,一直盯着出租车后面看,疑惑地问:“喵喵,有人盯着你?”
红发少年,也就是欧阳淼没回他,等确认后头没人跟踪后,才舒了口气:“妈的,前几天不知道哪个犊子让小爷和苏烨挨了闷棍,后头几天,总感觉有人跟着。”
“尤其是出远门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明显。”
“胖子,我感觉我陷入到了一桩巨大的阴谋里面,我得出去躲躲,后头你自己小心啊!”
说完还拍了拍胖子的肩,让胖子一时间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