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繁育基地还没建呢，也不方便带着它到处跑。”秦明河摇了摇头，望向刘作文，“不如先在你们站里养着？”
“这敢情好！”刘作文喜出望外，又跟石毅说，“我们那你也熟，随时能过来探望。”
“而且我们那有专业饲养员，他们养得可比你精细，不至于将它和鸭子一起混养，养得都不像一只秋沙鸭了。”
这话一说，大家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毕竟秋沙鸭一般都性情胆小，不太愿意和人接触。
之前那对中华秋沙鸭，主动向石毅求助，便已经让国家台纪录片编导都啧啧称奇，买下了视频使用权。
而像啾啾这般，一点都不怕人，反而这么依赖石毅，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石毅暂时不用和啾啾分开太远，心里也是一松：“那就拜托刘站长你们了。啾啾这小家伙很懂事，不会给站里添麻烦的。”
秦明河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倒是不必太过着急，这小鸭子石毅你再养两天。这件事还是得好好运作。”
“毕竟是消失120多年的外国物种，在我们华国重现天日，当然要好好宣传报道一下。”
这些年，西方国家屡屡借环保议题抹黑华国，完全不顾我们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
这回，一个被西方殖民者灭绝的物种，出现在了华国。这种大新闻，当然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推介。
石毅点了点头：“那您安排的媒体，大概什么时候到？我过几天，要接受国家台的专访，怕时间撞车了。”
“哦，国家台专访？”秦明河颇感兴趣，“是为了什么事情？谁来采访？”
石毅便将昨天和郭勇的交流说了。
秦明河一拍手掌：“这是個好事啊，正好把这段插入进去。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我看你和这只小鸭子，相处得就挺融洽的嘛。”
说着，他扭头吩咐肖志豪：“你另外再联系几家份量重点儿的媒体，来这里采访石毅和黄嘴秋沙鸭的故事。”
“至于石毅，这小家伙你先养着，不过食谱得换一换。我会让人给你拨一笔款项，就用这个去给它购置食物。”
“嚯，小家伙，你这是提前吃上了国家饭啊！”石毅轻轻揉了揉啾啾的脑袋，“以后有口福咯！”
秦明河又叮嘱了石毅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上了车，暂时离开。
他此行毕竟是为了考察项目选址，如果在这久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
将刘作文送回湿地站后，秦晴也在这下了车。
“爷爷，你去考察选址，我就不跟着走了。”她笑嘻嘻地朝秦明河挥了挥手，“我来考察白鱀豚的，准备这两天去湖里看看。”
秦明河无奈地瞪了她一眼：“那你顺便帮我个忙。石毅那边的采访，你盯着点儿，别让他被那些记者带偏了。”
“好嘞，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秦晴俏皮地朝她爷爷敬了个礼。
秦明河摇上了车窗，让钟磊将车往镇上开。
一路上，生态文明建设的标语、爱鸟护鸟的口号，隔段距离就有一处。有些还做成了精致的景观小品。
有些树梢上，还能看到鸟儿筑巢、育雏的景象。
还有喜鹊在村里欺负田园犬，狗主人虽然一边驱逐一边骂，却并没有伤害到喜鹊本身。
“这块地方，倒也不错啊！”秦明河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身体前倾，吩咐副驾驶座的肖志豪：“回去跟所里讲讲，把泽南县也作为选址的备选项。地点嘛，我看这个安澜镇就很不错。”
“可是秦老师，这不合规矩。”肖志豪一脸错愕，“所里有要求，选址以保护区的意见为主的。”
秦明河抖了抖保护区给的那份资料，严肃地望着他：“你有认真看过这个吗？你觉得那三个地方，真的是最合适的吗？”
肖志豪一时语塞：“这……”
秦明河见他半天没说话，失望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保护区这么推荐，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私人感情、地方利益，等等。”
“但是我们搞学术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切要从有利于研究出发，心里要有杆秤。不能让无关的事情，牵着鼻子走。”
他顿了顿：“你也别觉得我推荐泽南县，是在意气用事。你回去好好查阅一下资料，多了解一下泽南县的具体情况。”
肖志豪无言以对，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嗯，您放心，我一定认真跟所里反馈。”
秦明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他以前的助手，留在了京城大学。肖志豪是他“跳槽”后，华科院动物研究所给配的，很多地方还需要磨合。
肖志豪不敢做声，赶忙用社交软件联系媒体记者，请他们来泽南县一趟。
*
送走了秦明河一行，石毅将啾啾放到地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擦掉额头的一层薄汗。
“应该没露馅吧？”石毅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表现，给自己打了82分。
浑然不知自己已被主人送出去的啾啾，这会儿正望着院里的水缸，急切地叫唤：“啾啾啾！”
石毅笑着将它抱起来，放进缸里：“乖，你先游着，下午再带你去荷塘玩耍啊。”
啾啾只要得了水，就能玩得很开心，完全不在乎水面的大小。橙红色的鸭掌欢快地划着水，溅起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因为尚不知道秦明河安排的记者何时会到，石毅只能将工作做在前面。
好在为了剪短视频，他所有的直播素材，都经过了筛选精编，还专门为啾啾设立了一个[啾啾成长日记]的文件夹。
他干脆弄了个硬盘，将所有与啾啾相关的视频、照片拷贝了一份，等待记者上门。
没多久，小院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石毅跑过去一看，竟然是才离开不久的秦晴：“秦小姐，你怎么来了？”
秦晴指着身后正在驶离的湿地站公车：“刘站长安排他们来买鸭蛋，我就顺路过来了。”
她顿了顿，又开玩笑道：“叫什么秦小姐啊，显得太生分了。我也看了你那么久的直播，还当不起一个榜一大姐的称呼？”
石毅哈哈一笑：“你可真幽默。那我以后就叫你晴姐了。”
秦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在石毅的引导下又进了屋。
石毅正要上茶，她却摆了摆手：“给我一杯温开水就行。刚刚那是给我爷爷台阶下呢，爱喝茶的其实是他。”
“啊这……”石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给她倒了杯温开水，“那晴姐你这去而复返，是为了啾啾，还是？”
秦晴摇了摇头：“我对鸟类可没啥研究，主要是想拜托你，带我去巡湖一趟，看能否遇到白鱀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