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大茂的本性其实没怎么变。
前世在全院声讨大会上(电视剧大结局),秦京茹将许大茂骂了一顿,原话如下。
许大茂,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一点没有别人的人。
只要吃了一点亏,你就立马要把人家便宜占回来,你就是一肚子坏水,我作为你的前妻,我都臊得慌。
作为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枕边人,秦京茹这番话无疑是客观真实的。
打那以后,许大茂下半辈子都把这番话牢牢记在了心里,也改了很多。
如今重生,心态又不一样,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已经不那么计较,也不怎么自私了,知道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
比如娄半城想要软禁他,他都没怎么生气,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嘛。
要按以前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回内陆,招呼都不打一个。
可在记仇这方面,他还是一样小心眼,李怀德不动则已,一动立马就招来了他雷霆般的反击,直接按死。
除此之外,一肚子坏水和喜欢美色方面也没怎么变。
连许大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对自己的女人好,对街坊友善,工作也很认真。
但在这事上又做得如此绝情,一点后路都不留,造成了比较坏的社会影响,红星轧钢厂的形象也因此受到了打击。
所以说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很难简单的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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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招待所。
李怀德已经被关了三天了,这房间是专给领导用的,条件还不错,连许大茂都在这种房间睡了好几次。
门插着,门外有工人看着,房间窗户又有铁栏,堪称插翅难飞。
还是那句话,风水轮流转,李怀德也享受了一把杨厂长遭难时的待遇。
李怀德光着脑袋,双目无神,正靠在床头怔怔出神。
这家伙以前的发量虽然不多,但还算黑亮,现在脑袋直接变锃亮。
他之前被那群半大小子剃成了阴阳头,也就是一边有头发,一边没头发,只要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丑了。
后来工作组的人觉得太有碍观瞻,索性发了善心,给他剃了个精光。
光头就光头吧,总比阴阳头强吧,那种发型简直是反人类。
李怀德此时神色憔悴,眼圈发黑,两眼通红,里边全是血丝,明显是睡眠很差。
桌子上放着中午打回来的饭菜,却一口都没动,已经凉透了。
没点炉子,房间里很有点冷,不过比起气温来,李怀德的心更加冰冷。
正志得意满,往人生巅峰攀爬的时候,突然脚一滑,直接跌到了第十七层地狱,这种巨大的落差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不是没想过寻死,可心里总抱有万一的希望,说不定岳家能发发力,官复原职是痴人说梦,争取弄个有期徒刑什么的还是有可能的。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作风问题就是一坨翔,谁都不愿意沾。
明知希望很小,可人都是这样,不到实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都不愿意接受现实,哪怕有一点盼头呢。
他这种被权、钱、色腐蚀了的人,心志一般都不会坚定,没那么大的决心赴死。
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如此狠毒,简直堪称绝杀。
照片上的脸分明就是自己,可自己明明没有照过这种照片。
到底是哪个对头找了个一模一样的人,居然如此歹毒,一点都不留后路。
自己虽然在厂里算是一把手,在燕京这种地方却根本不算什么,值得为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吗?
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是敲山震虎,其真实目的是想对付自己的岳家?
整件事透着那么股子古怪,情况扑朔迷离,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沉思,忽听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审问自己的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另外还有个特熟悉的声音。
说什么倒是听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岳父大人来了!
李怀德眼睛一亮,心中生出几分期待,又有几分畏惧,变得忐忑不安、患得患失起来。
自从当上了割尾会主任,一直是意气风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心态了。
这货抖搂精神,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镜子整理起仪容来。
看到镜子里光秃秃的脑袋,心中就是一痛,眼睛酸涩无比,很想大哭一场——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门被推开,李怀德的岳父、尤凤霞的外公樊胜利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看到女婿顶着颗卤蛋头,一脸憔悴的模样,他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因为外面还有人,樊胜利特地没关门,以表示自己说的话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岳老头的表情李怀德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虚的要命,在岳老头面前他从未像这样心虚过。
他一直认为:你女儿长相不过是中等,又胖;而我前途无量,又英俊,她能嫁给我完全是高攀了。
不过现在还得仰仗岳家,只能低头,“爸,真是辛苦您了,大老远的跑一趟。”
樊胜利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女婿,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沉默了一会,他面颊抽搐了几下,沉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语气......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勉强笑道:“瞧您说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那好,既然想活,就老实向专案组交代,那三个女的是哪里的窑姐儿,或者是别的什么女人,你是什么时候照的相,动机又是什么。”
李怀德傻眼了,哪来的窑姐儿,根本不存在的事我上哪知道去!
“爸,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找过什么窑姐儿,是有人找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
樊胜利勃然大怒,厉声喝道:“闭嘴,你当别人是三岁小孩吗?你没找过窑姐儿,还没找过良家妇女吗?你这人以前还算正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