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看守人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冲进来,指着贾张氏就训开了。
之前让她别吵吵,才消停了几分钟啊,又闹了起来。
秦淮茹这边进来的是棒梗,他出去之后并没走远,而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棒梗对母亲一向是敬爱有加,在贾张氏和秦淮茹冲突的时候曾经多次站在母亲那边。
本来就不待见这个落后份子,现在听她居然骂的这么难听,立马就蹿了,推开门就冲了进来。
“我不许你这么骂我妈,再说你这个落后份子也没资格骂我妈。”
连常挂在嘴边的“您”都不说了,显然是怒极。
贾张氏见棒梗回来先是一喜,自以为有了依仗,没成想这小子居然“助纣为虐”,骂起我老人家了。
不可置信地颤声道:“棒梗,奶奶最疼你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奶奶?”
棒梗满脸嫌恶之色,嚷嚷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坏,干嘛来这儿啊?我们一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也被你害得没法加入组织!”
“我恨你!!!”
这喊声简直是撕心裂肺,荡气回肠,气冲云霄。
不光秦家人都被镇住,那俩看守人员也被镇住了,对视一眼都闭了嘴。
这是个什么家庭,成员关系也太复杂了吧!?
“啊?”贾张氏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棒梗,面如死灰。
这哪是被骂啊,这是被啪啪打脸,还是被一向最疼爱的孙子打。
被打得真特么疼,贾张氏一张微胖的脸先是灰败,又变白,随即变红,到最后都微微发紫。
“棒梗!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分不清好赖人,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
“老太婆今儿豁出去了!我告诉你,你妈偷人不说,还偷偷生了个孩子,马上就不要你们了!”
“两位同志,快把她抓起来,让她跟我一起劳动改造。”
这番话堪称天雷滚滚,把两边房间里的六个人全都震得外焦里嫩。
两个看守人员对视一眼,可能是感觉这婆婆有狂躁倾向,其中一人从腰间取下一副手铐,另一人捉住贾张氏的右手。
只听“咔咔”一阵声响,那人将贾张氏拷在椅子上,严肃道:“张翠云,你再大声喧哗,明天的劳动任务翻倍。”
贾张氏大惊,现在的任务都要人老命,还翻倍,好汉不吃眼前亏。
“您放心,我再也不吵了,不过我儿媳妇不守妇道,这事你们不管吗?”
两人根本没搭理这茬,见这婆婆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便不再多说,直接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秦淮茹心里有点打鼓——这两位同志该不会真把自己抓起来吧。
见人出去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事不归他们管。
至于说自己生孩子,简直是在搞笑。
秦淮茹气定神闲,平静地说:“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可今儿您突然把这么大一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可甭怪我以后不认您这个婆婆。”
“我呸!”贾张氏被拷上却毫不在意,又朝那边啐了一口,可惜太远了,没喷到。
“谁要当你婆婆,吃着你的东西,我都嫌恶心,还不定是哪儿...”
“够了!”棒梗化身老九,当场炸了庙,一张圆脸涨得通红,“我妈她没毛病!”
“自打你进了局子,我妈天天辛辛苦苦上班、照顾我们,哪来的时间生孩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棒梗...”秦淮茹又是感动又是欣慰,自己这个儿子平时不言不语的,心里却明白的很。
小当和槐花也开口帮妈妈说话,只是声音太小,毫无威慑力。
贾张氏从没见过宝贝孙子这么大声音跟她说话,一时被震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棒梗满脸嫌恶之色,对这个奶奶丝毫不留情面,冷冷道:“还是说你犯了癔症?身为长辈却毫无长辈的样子,满嘴胡吣,红宝书上说的明明白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贾张氏又被孙子在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又羞又怒,已经气昏头了。
当即提高音量打断道:“尽说些有的没的,我调查个姥姥,她秦淮茹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我还能不清楚……”
这话一出,棒梗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说。
贾张氏,真猛士也!
“秦淮茹,你个...”贾张氏还在那乱喷,门又一次被推开。
那两位仁兄脸色铁青,箭步蹿过来,其中一人按住贾张氏的头,让她无法移动。
另一人弯腰脱掉鞋,又把臭袜子脱了下来,揉吧揉吧用力塞进贾张氏嘴里。
“你们干什么…呜呜——”贾张氏只觉一股恶臭直往鼻孔里钻,闻之欲呕,可偏偏嘴又堵上了,只得一个劲的干呕。
又说不出话,只得拼命摇头,试图将臭袜子甩掉。
那两位同志也不打人,也不做声,只是将手铐打开,架着贾张氏麻溜出了门。
呜呜咽咽声由近及远,秦淮茹才反应过来——婆婆又闯祸了,而且这次怕是得摊上大事。
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一点都不稳重,嘴上都没个把门的,祸从口出。
“污蔑”自己还是小事,公然蔑视金句,肯定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不知道劳教所会怎么对待此事,会不会把她弄到中间台子上,脖子上挂个木牌,然后叫上一大帮人轮流指着批评,搞不好还会上手打。
就像那天轧钢厂的李主任一样。
还好她没有说出更出格的话,不然怕是要呜呼哀哉了。
拖家带口坐了几十公里的车,费心费力的,没买到好不说,倒成了上赶着找骂。
好好的一家团聚,却搞成这幅样子,早知道就不该走这一遭。
“唉——这叫什么事啊!?”
小当被那两个工作人员吓坏了,一直抱着槐花躲在角落,现在才敢出声。
“妈,奶奶这回是不是要吃瓜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