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走到麻将桌边上。
只见方璐瘪着嘴,身前的盒子里,一个筹码没有,空空如也。
二舅妈拍拍自己鼓鼓的筹码盒,“文渊,平时我们玩一比一百的,跟你老婆得玩一比一千的。”
季文渊拎了个凳子坐到方璐身后,随口道:“一比一万吧,新年,孝敬舅妈。”
两个舅妈笑得灿烂。
小舅妈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枫坐在桌对面瞪了季文渊一眼。
熊孩子。
这就是故意惹舅妈生气。
二舅妈递给方璐十个筹码币,“璐璐,先借给你用着。”
季文渊拦住方璐,“打完这把再说。”
方璐“哦”了一声,说道:“舅妈,你先拿着,这些可能不够输……”
季文渊斜睨她一眼。
方璐收到他不善的目光,啧啧嘴,“你会打麻将吗?”
季文渊冷笑一声,“闭眼打也比你打的好。”
“牛皮吹的怪大!”
方璐嫌弃地白他一眼,然后抽出手中的牌,“五筒。”
“哎!”
季文渊伸手预拦,牌已经被方璐丢了出去。
他深深地叹口气。
鼓励地拍拍方璐的背。
“老公得使劲赚钱,才能赶上你输的速度。”
二舅妈看着小两口秀恩爱,咂咂嘴,“文渊,以后璐璐只能找我们打麻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的钱也别输到外面去。”
小舅妈喜笑颜开,“那我是不是变大富婆了,以后阮桥要靠我养了。”
阮桥听到他的名字看了过来。
一看到坐在方璐后面的季文渊,轻笑一声,“老婆,放心地玩,我会赎你回家的。”
小舅妈调笑道:“老桥,你就等着我包养你吧。”
说说笑笑间,手下的麻将不停。
方璐连输三把。
麻将桌上也成功成了“负”婆。
她鼓着腮帮子看向季文渊,“要不你走吧,刚才我输得没这么多……”
季文渊怔了怔。
这个菜鸟,还嫌他晦气?
他嗤笑一声,挑眉道:“来吧。”
看了几把,摸透两个舅妈和自己亲妈的打牌习惯。
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季文渊这次牢牢地把住方璐的手,他不同意,她不许出。
偶尔还教她几句,为什么这么出。
很快牌势逆转,方璐推牌推的手疼。
她也看不出来季文渊怎么玩的,反正他基本都赢,除非别人牌太好,那时他会选择不点炮。
方璐赢得开心。
没多久,她的筹码全赢了回来。
下一步就是扫荡其他人的筹码。
直至玩到每个人都欠债,两个舅妈板着脸,一脸不快。
小舅妈撇着嘴吐槽,“还说新年孝敬舅妈,你就是这么孝敬的!”
阮桥在小舅妈身后看的乐呵,“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文渊七岁的时候,我家就没人跟他打麻将了,他压根就找不到牌友。”
小舅妈一听,气得回头扭他一把,“那你不早说!”
阮桥耸耸肩,“我想着,万一有小璐拖后腿呢。”
无辜被提及的方璐,眉头一皱。
顿了几秒,态度极其认真地说道:“小舅舅,士可杀不可辱!”
她话一出口,逗笑了周围一圈人。
季文渊薄唇扬起明显的弧度,他掐了一把方璐的脸蛋,“我家璐璐从来不拖后腿,她都是先挖坑给你跳。”
方璐耸着鼻子瞪他,毫无半点威慑力。
只是让季文渊的笑意加深。
这一幕好像又回到以前恩爱的日子。
陈枫看着儿子今天第一次露出笑模样,不由得叹气。
傻小子,没了璐璐你可怎么活!
两个舅妈看着季文渊心情不错,准备开溜。
站起身,腿还没迈,立刻被季文渊喊住,“舅妈,一比一万,兑钱。”
小舅妈回头咧咧嘴,“文渊,你那么有钱,这点小钱还看在眼里啊。”
二舅妈笑吟吟附和,“就是,你的零花钱都够我们家的生活费了。”
季文渊挑眉道:“要不怎么我有钱,因为一毛钱都不放过。”
“……”
两个舅妈无奈,直接拿手机转账。
其实她们不缺钱。
但是输得这么惨!
还要拿钱!
就越想越怄气。
季文渊手机收到提醒,随口道:“谢谢舅妈的新年红包。”
两个舅妈伸着手指头在空中警告他,转而去教训他的两个舅舅去了。
季文渊没什么表情,依然一副神安气定。
他接着朝陈枫伸手。
“妈,给钱。”
陈枫白了他一眼,“没钱,让我儿子来赎我吧。”
“老赖。”
季文渊幽幽地丢出两个字,也不再要,转身走了。
陈枫被气得咬牙。
熊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可在生意场混得如鱼得水。
说他懂点人情世故,却连亲戚都能被他气得火冒三丈。
两桌麻将都打的差不多,众人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舅舅们拖家带口的先走了。
方璐装起自己的破毛衣,想着回去试试还能不能挽救一下。
季文渊看着她收拾,轻咳一声,说道:“晚上不走了。”
“不行,我得回家。”
“十点了,我不想开车。”
“你住这儿吧,我让外公派人送我。”
说完,方璐也不管季文渊黑着的脸,走出房间。
可没五分钟。
她又鼓着腮帮子回来了。
季文渊抬眉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方璐不情不愿道:“车都出去了,家里一辆也没有,你送我吧。”
季文渊顿了两秒,便想明白是老爷子的主意。
外公这里哪有没车的时候。
没车,五分钟也能给你叫来十辆。
他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我给你当司机?”
方璐一听,没戏。
她凶巴巴地去衣柜翻出睡衣,出去找别的房间。
五分钟后。
又回来了。
方璐瘪着嘴,一脸惨相,站在门口。
季文渊见状,冷着脸站起身,把她拉进屋,回手关上门。
“又怎么了?”
方璐鼓着腮帮子吐槽,“其他屋的床都被外公拆了,他说要换新的,所以把旧的都搬走了。”
怪不得中午叮叮当当,原来是在拆家具。
季文渊轻挑眉眼,对外公的意思了然于心。
他唇角勾了勾,很快藏起笑意。
一脸无所谓地丢出六个字。
“你可以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