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家出来,季文渊坐上车。
向峰问道:“少爷,去哪?”
“医院。”
季文渊琢磨着方承回了家,他们姐弟是一定要去医院的。
于是直奔医院。
守株待兔。
他到医院时,病房里只有方爸爸方妈妈。
季文渊大咧咧地走进去。
方广平一见他,吹胡子瞪眼地骂道:“混蛋,你怎么还敢来!你滚出去!”
季文渊按了按耳朵,淡淡道:“岳父,你恢复得不错,说话很有底气。”
他说完,找了个凳子坐下。
完全没有“滚出去”的意思。
方广平气得直捂胸口。
陆雅琴赶紧给他顺气,“老头子,你别搭理他,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多不值得!咱们就把他当个屁!”
季文渊眉头一皱,不甚乐意。
但也没争辩。
有了他在,病房里一下陷入了僵持状态。
谁也不说,干瞪眼。
幸好十几分钟后,方家姐弟三人一起来了。
方诺知道爸爸醒了,晚上也来了医院。
方璐画了个淡妆,看起来气色好了一点。
进门是还扬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季文渊时,“嗖”一下黑了。
她走过到他身边,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衣袖往外拽。
“你走!出去!”
季文渊顺手反握住方璐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我去收拾宋明哲了,跟你汇报一下工作。”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打死,再来跟我汇报!”
方璐看着这个癞皮狗,简直头疼。
她还从没发现过季文渊还有这个喜好。
陆雅琴见自己女儿又被那个混蛋缠上,赶紧过去救回女儿。
“咱们不理他,他没事,就做那呆着吧。”
说完,陆雅琴拉着方璐到方广平病床边,接着把隔帘拉上,眼不见心不烦。
一家五口总算恢复宁静。
本来还只是唠点家常。
说着说着就变了味。
小诺拉着方璐的手,“姐,我告诉学远哥,你离婚了,学远哥说要请我去看演唱会!姐,你看学远哥多靠得住,就不像某些人一样,花心大萝卜!”
小承啃着苹果,嘟哝道:“姐,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大萝卜发喜帖,他得随份大的。”
“小璐,这回可不能随便嫁了,得睁大眼睛,千万别再上了鬼当!”
“那种坏蛋,就该一辈子光棍,老婆都给他带绿帽子,孩子都是别人的!”
“小诺,你小小年纪好好说话!那种人就该断子绝孙,哪来的孩子!生了也是教坏下一代!”
“……”
隔帘里几个人唠得热闹。
季文渊抱着胸冷着一张脸。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咽下这口气。
看在她们家最近受的委屈太多,让他们发泄发泄好了。
里面的几个人挖苦了半天,外面的人还没被气走,几个人也说不动了。
于是便散场了。
方璐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想给爸爸倒杯水,季文渊跟了过来。
那个水杯口有点小,他伸手握住杯子要帮忙接水。
方璐举着暖瓶,懒得看他,“手拿开!”
季文渊一动不动。
方璐警告道:“你不拿,烫着别怪我!”
季文渊挑眉笑道:“原来是心疼我。”
“你放屁!”
“还是我家璐璐关心老公,你亲我一下,我就拿开手。”
方璐一脸厌恶,“烫死你活该。”
说完就朝着杯子里倒去。
季文渊拿着杯子的手,在她倒下的瞬间向前推了一分,瞬间滚烫的水都泼到了他手上。
他闷哼一声,手背瞬间红了。
方璐吓得赶紧把暖壶放在桌子上。
拉着季文渊到洗手间冲凉水。
“你是不是碰瓷!季文渊,你脑子被驴踢了!”
季文渊根本没在意灼烧着疼的手,他另一只手圈上方璐的腰,“老公疼是活该,谁让你受委屈,我都得帮你找回来。”
方璐听完,愤怒地别开头,“季文渊,你没必要搞什么苦肉计,你死了,我也不心疼,也不原谅。你能保证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不恨你。”
“那你恨我吧。”
“有病!”
方璐揪着他,把他扔去了护士站。
接着她拐回病房,重重地关上门,反锁。
又陪爸爸聊了一会儿,姐弟几个被方妈妈赶回了家。
呆一会儿是热闹,呆长了就是聒噪。
方璐走出病房,一看门口站的人,烦躁地皱起眉。
季文渊扬了扬包着纱布的手,“受伤了,你要负责。”
方璐顿了几秒,才开口骂了句。
“季文渊,你离了女人不能活吗!那你死去好了,我看着你只想吐。”
说完就带着小承小诺离开。
季文渊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低声骂了句。
“该。”
……
一周后。
方广平可以出院了。
季文渊拿着一份文件,又出现在方璐眼前。
“签字。”
方璐一蹙眉,“干吗?”
“九安41%的股权让渡书,宋家是40%,以后你就是九安最大的股东,这里你说的算。”
季文渊看着方璐,见她半天没反应。
直接打开文件,握着她的手,让她签名。
方璐使劲地甩开他,“给我再记我账上吗,我还不起。”
“送你的,每年有股份分红,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有钱打给你。”
方璐抬头看着季文渊,神色冷漠。
“然后呢,拿什么换?你做过吃亏的事吗!你什么时候做过无利可图的慈善家!”
季文渊闭了闭眼。
自己在她心里大概就是个冷血的资本家。
他淡淡道:“什么都不用。”
方璐嗤笑一声,“天上掉馅饼,已经砸死过我一次了,我到底有多蠢,还去捡!你无非就是想让我亏欠你!但是,我不想。”
她抬头看着季文渊,目光中带着讥讽。
“你季少爷缺女人吗?那么多排队的,你随手不就捞到了,我这种残次品赝品的质量,你哪看得上眼!你看得上眼也没用,我看不上你。”
说完,方璐推开他,走回病房。
她关上门,脱力地叹口气。
对付季文渊,实在太耗费心力。
她再也不想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