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去到警局。
还带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告诉警察这是给大姐找来的律师。
北西市是个偏远的小城市，平时没什么大案子，警局管的也不算严，直接放了人进去。
跟进去的男人是向峰。
向峰带上了个金丝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上一身合体的西装，倒是有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
在火车上，陈晴美没有直接跟向峰接触过，所以盖头换面以后，她没看出什么端倪。
向峰坐到陈晴美对面，没有说话。
黄毛紧张地做到陈晴美身边，抽噎着问道：“大姐，你怎么样？我怎么救你出来啊？”
“有烟吗？妈的，那个小白脸等我出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黄毛立刻给大姐点上一根烟。
陈晴美没有涂刮大白的粉，整张脸黑黄黑黄的，两颊还带着高原红。
她粗糙的手夹着香烟，猛抽了一口。
接着看了看“向律师”，问道：“我能判多少年？”
“呃……努努力，控制在十年以下。”
向峰哪懂什么法律，纯粹在瞎编。
好在陈晴美也不懂。
她重重地吸一口烟，吐出大大的烟圈，“不行！得努力控制在两年以内！我还有孩子要养！”
向峰干干地笑了笑。
你怕是再难见到你的孩子了……
不过为了混好感，向峰还是假装思考了许久，才说道：“除非把诈骗的钱都还上，可以争取在两年以下。”
陈晴美犹豫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骂了句，“你这律师是不是脑子不好！我骗来的钱，还想让我吐出去？那我白骗了！”
“……”
向峰抿了抿唇。
这女人还真是要钱不要命。
陈晴美没再说话，她抽完了一整根烟，才朝着黄毛招招手，让他坐过来她身边。
向峰了然地站起身，走到最远的窗户边看风景，不打扰两个人说话。
陈晴美压低声音，在黄毛耳边说道：“行李箱拿到了吗？”
“拿到了。”
“去找那些人要钱！想办法把我保出去！这个律师看起来不太精明，给我换一个！”
“好！”
黄毛赶紧应承。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才开口问道：“大姐，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我找不到了，怎么联系他们啊？”
陈晴美一听，不快地啧啧两声，照着黄毛的后脑勺拍去一巴掌。
“让你好好收着，天天吊儿郎当的！”
不过现在陈晴美指望不上别人，只能跟黄毛交底。
她瞥了眼向峰，确定他没往这边看，才贴到黄毛耳朵边道：“那个账本，第一位的英文是姓，第3,5,8,9,11——”
“嗡——”
陈晴美话没说完，外面忽然警铃大作。
警察立刻冲进屋子里来，带着几个人往外跑，原来警局的火灾报警系统被触发了。
楼里的人，全部被带了出来。
在院子里等待临时消防员的排查。
结果查了一圈，也没找到起火点，只是一楼最外侧的储藏室上面的烟感报警器被触发了。
虚惊一场。
一众人又回到了警局楼里。
陈晴美又被送回谈判室。
可是当黄毛再问起她，刚才没说完的话，她却再也不肯开口。
一直到时间，陈晴美都没再说出来一句有用的信息……
……
向峰和黄毛回来以后，把情况说给了季文渊。
季文渊沉思许久，安排向峰，“送他去自首。他在里面比在外面安全。陈晴美一定还有接应的人。”
黄毛差点吓尿。
连滚带爬地收拾行李，住进了警局。
季文渊和向峰，送完黄毛，在警局外蹲守片刻，便开车回了边南村。
在路上。
季文渊的目光随意地瞄向后视镜。
又看到了那辆黑车的身影。
其实车离他们很远，但是出现的次数多了，就很容易让人注意到。
向峰也注意到了。
其实他们二人，在警局出来时，就留意到身后有尾随的人。
那车其实跟踪得很低调。
距离很远。
可惜跟的人反侦察能力太强，早早地就发现了身后有人。
向峰瞥了眼后视镜，调侃道：“少爷，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有盯上你的？”
季文渊冷着脸丢出一句，“怎么不是盯上你的？”
向峰干笑道：“盯上我，他们图什么？没钱没色，不是亏死了。”
“倒是有自知之明。”
季文渊神色如常。
但是脑子一刻不得闲。
他捋顺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那条红花毒蛇，越来越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
毛球的进步，肉眼可见。
不仅是后肢不需要再借助辅助工具，更明显的是它能发情了……
毛球的喜悦都写在脸上，每天吐着个小粉舌头，满村子转悠，边南村的村民们，差不多都认识它了。
它每天溜达一圈，背上还能背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回来。
可是方璐，却越发的有些焦虑。
已经在村子里住了十天，她实在是太想岁岁了。
也不知道跟着外公外婆乖不乖。
方璐平时也不敢跟给家里发视频，怕岁岁看到她会哭。
当然看到毛球能跑起来，她也开心。
两个都是她的孩子，都很重要。
幸好，再四五天，毛球恢复得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这些天，都是方璐做主厨，向峰打下手，搞定每天的饮食。
向峰每天都要夸夸夸！
差点把方璐夸上天，以为自己要变成食神。
今天晚上，四个人如往常一样吃晚饭。
可是饭刚开动，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云飞一听，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走去开门。
不多时，就听院子里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
“云飞，有人举报你杀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小灵猫，这是搜查令，请您配合调查。”
屋里的几个人手中的筷子顿住，接着放下筷子，跑出房间。
只见院子里站着三名警察，分头在房子里翻找。
很快就在墙角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小灵猫的尸体。
新鲜的，还带着血。
警察立刻控制住云飞，目光看向季文渊他们，“我们现在要带你们回警局，麻烦配合。”
接着就又喊了一辆车。
把四个人全都压去了警局……
季文渊高挑的身材，挤坐在狭小的警车里。
既没发脾气，也没黑脸。
他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憋屈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