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停在了通向宙斯的金銮殿的门口前。天父僵硬地坐在他那升起的王座边缘,身体前倾,专心听着他的兄弟哈迪斯的发言。他们在讨论的话题挑起了激烈的情绪。雅典娜觉得很难上前打断,但是那一点点的警告让她的怒火瞬间窒息。她用手按着脸颊,试着确认她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已经迟到很久了,而且自己也心知肚明。那就好像她的身体和灵魂不知怎的就分开了,她的身体现在处于自动模式,而她的灵魂带着所有的逻辑正翱翔在天际。宙斯抬眼盯着她,但是他的视线穿过她的身体盯着远处,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他再次转向他的兄弟,然后用力跺了一下地面。本来的低声争吵现在变成了大声且清晰的对骂。“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欺骗了我!没有人能从地下世界的主人手上逃出。你就说说看那奎托斯是怎么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从冥府爬回潘多拉之殿的。不是阿瑞斯帮的他。他确实是一时脑热,但是他也会从他那被刺激了的凡人掉落到我的领域这一事实中感受到愉悦的。”
哈迪斯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握紧了拳头。黑色的灰尘落到了宙斯的脚上。“你在说些什么呢,我的哥哥?”
宙斯无视了他拖鞋上的从坟墓来的土灰。“雅典娜阻止了我!她帮助他逃出了冥河的交界处!”
雅典娜观察着她父亲的反应并且知道宙斯就是那个变成掘墓人帮助了奎托斯的神。她确实这么怀疑,但直到现在也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欢迎,我的女儿,”宙斯说,回头看着她,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似的,“靠近点。你的叔叔正在向我陈述冥府中被人干扰的事情。”
“我这次来是来讨论有关奎托斯的事情,父亲,”她说。雅典娜礼貌的向着哈迪斯的方向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对他说话。哈迪斯的愤怒正在逐渐累积,他认为是雅典娜挖了那个墓,让奎托斯逃了出来。哈迪斯那阴暗的脸上由于愤怒而冒出了烟雾,好像里面在燃烧一样。他紧紧的握住拳头,力道之大,让宙斯王座前大理石地上的灰都飘了起来。“我的叔叔应该去做个诗人,毕竟有着这么强大的想象力。也许你之前在荷马在天堂游荡的时候曾经跟他聊过两句?”
哈迪斯向后收拳,准备对雅典娜发起进攻,但是一道令人目眩的闪电划破了他头上的空气。哈迪斯转过身,对宙斯怒目而视。在他准备开口之前,又一道闪电逼得他后退几步。他转过身,飘向空中,消失在了漆黑的龙卷风中。宙斯放下了用来施法的手,然后发出了一阵冲击波。地板上的灰尘消失得无影无踪。雅典娜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她注意到宙斯回王座的时候他拖鞋上那油腻的黑暗还在那儿。他再一次恢复成了坚忍的天父形象,众神之王,看上去像个君主,一个不为任何事情所动的君主。“我女儿又是来为奎托斯请愿的么?”
她开始准备点头同意,然后摇了摇头,“不,父亲,但是我的确恳求你给予怜悯。你瞒着我关于奎托斯的计划,但是你用你的优雅允许了我把奎托斯放在阿瑞斯的王座上。”
“‘阿瑞斯’的疯狂毁灭了他自己。奎托斯只是在这场阿瑞斯玩不下去的游戏中至了最后一次骰子罢了。”
“其他的神都在羞辱奎托斯,”她开始说,但是宙斯那低沉的笑声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奎托斯会被侮辱?这不科学!他的骄傲让他没有忍受范围。我才是受伤害的那个人。他拒绝遵从命令并且是导致奥林帕斯不安定的因素。我看到他好几次满怀恶意的盯着我看。”
“他有权利愤怒。”
她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我的女儿啊。他选择了无视你的警告,而且他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整个奥林普斯。”
“全部的么,天父?”
她说,大胆地盯着他,“还是说有更多的?你在害怕你自己创造出的东西还有他的才能,不是么?”
“就像阿瑞斯,他拒绝服从我。奎托斯没有保住战神的王座。我让他成了神。难道我不是奥林普斯的主人么?我控制着一切的发生。”
雅典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父亲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确定。还是说他忘记了命运三姐妹在提坦之战中所扮演的角色?如果不是她们的帮助使战争倾向了神明一边,提坦现在还会握着最高统治权。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说道:“不和在奥林帕斯上散布开来,我的父亲。你已经见识过你的兄弟,我的叔叔,的行动了。”
“波塞冬最近也比较暴躁,”宙斯说,捋着他那有巨大云浪组成的胡子。刻有他名字的金环把胡子扎起来。他甩了一下头,把雪白的头发从眼前甩开——那没有瞳孔,发着天蓝色光芒的眼睛。一阵饱含深思的气流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