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强迫自己沉重的身躯再次站起来,打破了女武神的平衡。女武神心怀歉意地对他拔出剑来,他随即冲向女武神,竭尽所有的力量与怒火,挥出他再也没有机会对强盗之王挥出的那一击。二者陷入激战,女武神深知,除了战胜这糊涂的英勇死者之外她别无选择;而这个男人,眼里只看得到他生前的敌人,强盗之王。剑刃不断相碰,女武神的力量与战死者的愤怒将他们的战斗催化得越来越激烈,两者之间开始形成一团纯白的烈焰。女武神自然不受灼烧,但这个男人不过是肉体凡躯,环绕的火焰烧软了他脚下的火焰,让他被泥土逐渐淹没;火焰又吞噬了他的皮肤、熔化了他身上的盔甲,乃至他的血肉和骨头,烈焰不断燃烧,直至将这个男人本来的样子燃烧殆尽。烈焰夺去了一切,夺去了他的生命、他的美好往日,他心爱的妻子,他可爱的孩子。夺去了这个永不屈服的男人。他曾站立之处,只剩下由战士纯粹的怒火组成的扭曲之灵。这是人类国度的灾难,它们对复仇的渴望永不停息。那个男人曾站立之处,唯有一个亡灵战士,一个满腔盛怒的怪物犹存。亡灵战士走到妻子面前,想轻抚她,却又怕伤害到她,一向软弱的妻子却并不害怕,拉着他的手,还悄悄给了它一个小雕像。跟随女武神来到英灵殿之后,亡灵战士在操练之余经常盘摸雕像,回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有一天小雕像放出光芒,亡灵战士才知道了妻子的安排。他悄悄找到被诅咒的芙蕾雅,芙蕾雅是华纳神族的女战神更是魔法之神,得知女占卜者葛洛娅的复仇计划之后,她将没有传授给奥丁的空间魔法教给了亡灵战士。而得到传授的亡灵战士使用空间魔法回到妻子身边,将自身融入到未出世的孩子体内,这个孩子就是阿特柔斯,也就是亚汶!葛洛娅通过某种特殊的预言消耗了神力,为了替前夫报仇,慢慢的引导,为预言铺路,终于获得了拥有空间能力和预言能力的孩子,为此也耗尽了自己的生命。葛洛娅的叙述到此为止了,后面的就是亚汶的日记了。还没等睁眼,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带着我飞快地前行,让我的身体不由得一直前后摇晃……我是在船上航行吗?我还从没坐过船,但这感觉似乎和想象的航行也差不多,就像是被海浪从这头推到那头。而实际上,别说出海航行,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家附近的野林,我对野林了若指掌,记得住那里的每一棵树和每一条小路。但现在,我迷迷糊糊中却只能看到一排排树冠在飞速后退,哪一棵都认不出来。我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终于明白了,带着自己摇摇晃晃前行的并不是什么海浪,而是我的母亲,正抱着自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在陌生的野林中飞奔。我的五感渐渐恢复,母亲的脸在视线中清晰起来,但一大波强烈的不适——剧痛、撕裂、滚烫和潮湿也同时袭来,我挣扎着向胳膊上试探着摸去,发现温暖的鲜血正从我的新伤口处汨汨流出,疼痛、鲜血与恐惧,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察觉到怀中的动静,母亲低头看向醒来的儿子。“孩子!”
母亲向我怒喝。“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母亲总是语气生硬、措辞简短,现在还满是失望,这一声如当头棒喝,至少让我回想起,在失去意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的早晨也一如既往,我一起来就发现母亲已经不在家,她一早就踏上了例行的狩猎之途——“真的用得着半天吗?”
下午,我会和妈妈一起战斗训练好几个小时,但上午母亲总是独自去打猎,直到中午才回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上午,我磨尖了箭矢、练习射术,此外,妈妈每天都会留出一段时间来教他符文魔法的基础,据说那是妈妈的族人使用的语言,我学得很快,现在已经能独自拼读了,但还从没亲身体验过符文的真正力量,只在妈妈讲的故事里听到过,诸神大声喊出符文之名来发动各种魔法攻击。我常常幻想着,自己也能像传说一样,驱使着符文的力量在战斗中大显神威——不过,平静的生活中一直没什么战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