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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胜人先胜己(1 / 1)

第一位渡过雷劫的天纵奇才,这叫他如何不喜!“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了。”

杨拓赤着半截身子,将那柄古着无奇的宝刀收入鞘中,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到杨靖的身前,笑道:“兄长……可以开始了。”

他如是说着,然后转过身去,将入鞘的宝刀递向父亲暂做保管。这无心之举,被杨靖看在眼中,他觉得少年是在羞辱他!可即便如此,杨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四象初境的武者,虽然只比三清真境的武者高了一个等级,但是两者之间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少年弃刀不用,无疑增加了杨靖的胜算,但也令杨靖没了退路。“来吧。”

杨靖冷着脸,决斗的心没有因为少年的境界变化而动摇。他从少年身旁走过,清楚地感受到少年那薄弱的气息,想着少年那满身的伤,这一战也不是没有胜算,便稍稍地放下心来,走到院内当中,静静地等候着。杨拓对于兄长的执着感到无比的意外,他走上前去,不禁小声询问起来,“兄长为何执意要与我一战?”

杨靖浅浅一笑,回道:“既生靖,何生拓。”

“那是旁人传出的荒谬之论,你我都是杨家人,何必苦苦相争!”

杨拓忽然发现,兄长似乎并不像大伯父那样充满敌意。他在兄长的眼中,能够看到一种叫做执迷的东西。杨靖依然浅浅地笑着,一边张开架势,一边说道:“你是我的心魔,是我修行路上的魔障。这一战,不可免!所以……来吧。”

他摆摆手,架势完全张开。杨拓摇摇头,好似明白了什么,道了一声,“来吧。”

然后先发制人地冲上前去,使出杨家的三大绝技之一,寒霜拳!“来得好!”

杨靖望着少年的拳风,忽地变得狂热了起来。他迎上前去,使的同样是杨家的寒霜拳。“轰!”

一个四象初境的武者对上一个三清真境的武者,两人之间的胜负,本应高下立判。可是他们两个,一个身负重伤,一个又正值全盛,要说谁胜谁负,此刻已无法做出判断。那安静的积雪,被巨大的震动荡入了半空。两只寒意迸溅的拳,将荡起的雪花凝成冰晶,所有人都闭住了呼吸,整座小院像是被冰封了起来。时间在这刻停滞了许久。少年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晃晃荡荡地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下。他的前方,那个挺着腰杆的俊年则是被冰晶封住了全身,动弹不得。“我赢了。”

杨拓抹去嘴角的鲜血,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兄长的身前,将冰封兄长的冰晶敲碎。杨靖从冰晶中跌出,身上荡着一片寒凉,“噗嗤”一下,跪在了雪中。“我……输了……”他抬起头,痴痴地望着不可同日而语的少年,不得不承认,刚才是少年收下留情了。“对,你是输了。”

杨拓将杨靖扶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兄长的执念,想起了这两年的自己,又道:“但你并不是输给了我。你是输给了你自己!”

“输给自己?”

杨靖不解,十分地不解。他抬起头,望向杨拓,在那一对灰蒙的眼中,他瞧见了一种名叫沧桑的东西。杨拓点点头,道:“武者修行,修的并不只是境界。一个强大的武者,更注重的应该是心性上修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兄长扶了起来。在他看来,兄长对他们这一房,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千年老二”这个名头,让这位兄长多少有些不顺心。杨拓非常理解兄长的内心,因此觉得兄长能够成为两家人和谐共处的桥梁。“爹,找人送兄长回去吧。”

杨拓回头说道,一边俯下身子,替杨靖扫去身上的冰渣。小院内的长辈们见他由此气度,泛着嘀咕的心,不由地安稳了下来。两年前,他们对杨拓或多或少地嘲讽过几句,如杨拓年一跃成为四象初境的武者,若是有意找麻烦,他们多多少少得放些血。所以,在杨拓取胜之后,那些曾经低看他的长辈撑起笑脸便拥了上去,企图与他拉近关系。可是,少年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少年,他经历两年的苦修,对于这种谬赞虚名,通常都是一笑而过。“爹!我累了。”

杨拓向父亲使了个眼色,便抛下诸位长辈,回道了自己的厢房,不顾那满身伤感,直接扑倒在床榻上,依着傲寒宝刀,困乏地闭上了双眼。而另一边的杨靖,则在小厮的护送下,慢慢悠悠地离开了杨拓的小院。半响过后,小院渐渐地恢复了沉静。一众长辈,在杨素的敦促下,向少年寒暄了两句,便缓缓地离开了小院。少年一念渡天劫的传奇之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杨家,乃至整个庐陵郡郡城。端坐在厢房里的杨雄虽然没有直击现场,但也亲眼瞧见了那五道震慑天地的惊雷。“那小子真的一念渡劫,然后击败了靖儿?”

杨雄伫立在书房的窗边,任那冬风吹拂,嘘声问道。“回老爷,小的不敢虚报。当时可有上百只眼见瞧了个真切!”

杨雄麾下小厮应声回道。杨雄点点头,满脸阴沉,想来此事不会有假,便又问道:“靖儿怎样了?”

小厮答道:“少年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自杨拓那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御雷台。”

“御雷台?”

杨雄微微一怔,那里可是第一天劫的渡劫场地,杨靖去那里干什么?莫非……杨雄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听到一声惊雷自远方而来。那里,正是御雷台的所在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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