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心底顿时升起一股透入五脏六腑的寒凉,“饶命…饶命吶……”他忍不住地哀嚎起来,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害怕了?”
少年轻声念道,却从未动那恻隐之心。为非作歹,滥杀无辜,伤天害理的家伙,便是求饶,也终究难逃一死!“晚了!”
杨拓扬着刀,毫不犹豫地砍在秦泰九的身上。只听到“嘣哒”的一声碎响,秦泰九瞪着惊愕的眼,双瞳逐渐变得浑浊起来。他来不及哀嚎,像是无魂之主,一副皮囊好似一般枯枝,摇曳了几下,便重重地砸在地上,从中流出一片腥臭的污血……杨拓望着秦泰九的尸身,看得怔怔出神,像是在做梦一般,痴痴地站在原地。那些苟延残喘、侥幸活下来的郡府将士见秦泰九被人诛杀,一个个像是脱离苦海的囚徒,竟抛下手中的兵刃,抱团哭了起来。“秦郡守死了!秦郡守死了!”
“我们可以回家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几名三十来岁的壮汉,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杨拓望着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至唇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来。他收了刀,然后坐在秦泰九的尸首旁,静候着陆白鹤等人。没过多久,就见到陆白鹤、燕岐和龙虎兄弟缓缓地走进了正堂所在的大院。“杨拓小兄弟,你没事吧!”
陆白鹤走向少年,眼见少年神色沉重,便小声询问了起来。杨拓摇摇头,道:“我没事。”
他直起身子,活动着疲惫的身子,又道:“现在柴桑郡郡守秦泰九死了,与之狼狈为奸的郡尉高离还关在匡庐山,而这柴桑郡郡丞蔡晋先生又死在了郡守之子秦殇的手里。接下来的这些烂摊子,还需要陆爷您来处理啊!”
“蔡郡丞死了!”
燕岐闻得噩耗,整个人像是遭了雷击,怔怔出神。杨拓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带着满身疲惫,平躺了下去,“他是为了救我,为了柴桑郡而死的啊……”少年疲累地闭上了眼,然后昏沉了过去。陆白鹤见状,当即摇摇头,然后让燕岐和龙虎兄弟先带杨拓折回匡庐山,自己则留在郡城里,收拾着满城的烂摊子,一边张贴告示,一边收押主犯,存留重犯的尸身。几人见自己帮不上忙,便带着杨拓折回了匡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