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二叔狠灌了一通迷魂汤,乔雅南心满意足的回家吃了午饭,并且还午歇了一会才继续忙活。
她在做计划书。关于乔记的,关于新作坊的,关于一乡五里如何紧握成一个拳头的。忙完这些,她见时间还早,又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拿出平凤乡、毛竹乡和红土乡的计划书补充。
每天在外跑,她又有好记心不如烂笔头的好习惯,特意让婆婆给她做了个布包,装着纸笔上哪都带着。这几份计划书上都是好几种笔迹,有羽毛笔的,有毛笔的,有炭笔的,字迹也是凌乱得很,反正自己认得就行。
她手里还攒着一门生意没动,就是之前给了宋姨又被她收回的炸鸡,原材料是这门生意最大的问题,她现在倒是有了点想法。
写得正起劲,听着有脚步声进来也没抬头,其他人都强行让她养成了敲门的习惯,不用敲门就能进来的只有念珠和香苗。
“来得正好,快给我倒杯茶,我渴了。”
不一会,一杯茶送到手边,她放下笔去端茶,碰着烫手的杯子边缘就知道有异,她口渴的时候,那两人都不会给她滚烫的茶水。
忙抬起头来一看,见着人顿时笑了:“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
“早上才见过。”乔雅南站起身来凑近了,笑眯眯的调戏她家状元郎:“想我啦?”
沈怀信轻咳一声,退开又靠近,想承认自己在哪都惦记着,又怎么都做不到如眼前这人一般肆意,最终也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用紧握的力度告诉她,他是想她了。
乔雅南理解了他含蓄的表达,反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说起正经事:“不是说了以后少来桂花里吗?”
“在京城这些年认识的人不少,但称得上朋友的不多,关系最好的也只有这一个,那时我们通信,就是借用了他的人手替我两地跑。”
看聪慧的人因为听懂而惊讶的神情,沈怀信笑道:“他从京城过来,正好我也想见你,就带他过来了。”
乔雅南拍他一下:“人呢?”
沈怀信回头:“通言。”
一个宽袖长袍的男子应声而入,年岁和怀信相仿,脸上带着笑,自带世家子的矜持,却又大方坦荡。
“齐家通言,见过姑娘。”
乔雅南福身回礼,看向怀信。
“他之前有来信说会过来,我以为他说笑,没想到真来了。”沈怀信虚揽住她的腰:“你的话本,也是由他一手操办的。”
“那就算得上我半个东家了。”乔雅南自觉对标了出版社老板,打趣道:“不会是追着我要新话本来了吧?”
齐通言看好友一眼:“若是呢?”
“那我就给呀!”乔雅南笑眯眯的,真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扬了扬:“有空就写写,我都写好三个故事了。”
齐通言眼前一亮:“那可太好了!我不用愁后续无书接得住了!”
乔雅南扬眉:“听起来我的书颇受欢迎!”
“何止是受欢迎,若非我怕被怀信揍,‘雅节’是谁早已经瞒不住了。”
雅节,乔雅南在心里念叨着这名,瞥怀信一眼,笑得意味深长。
沈怀信转开话题,拿起她随手放着的东西看起来,本只是随意看看,可看着看着就认真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他看向雅南:“这是……”
“有想法就写几笔。”乔雅南心思早不在这上边了,她东家哎,这是给她送钱来的吧?虽然她现在不缺钱,可谁会嫌钱多啊!
沈怀信还要拿其他的看,被雅南一手按住了,并瞪他一眼,还有外人在,就顾着自己看了?
瞧了看戏的好友一眼,沈怀信直接问:“第三个话本不是都出了吗?卖得如何?”
“有前面两本打底,第三本还未出就被万众期待了,每天都有许多人去书局问什么时候出雅节先生的新本子。”说起这事,齐通言也兴奋不已:“我本就是把最精彩的故事留在了最后,所以首印就印了一万册,没想到一天半就卖空了,有的姑娘一买就是几十上百册,我找相熟的问了问为何买这么多,你猜她怎么说?”
乔雅南稍一想:“寄给外地的姐妹了?”
“对极了。”齐通言双手一击:“京城多少人家族地都在外地,她说要让族里的姐妹第一时间看到京城最红火的话本子,这不就买得多了。”
乔雅南小小的虚荣了一把,不过拾人牙慧的事,竟也能整出一番动静来,可见真正厉害的还是前人。
她得多拾点,嘿嘿。
齐通言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长匣子,递到沈怀信手里道:“这是第一本和第二本的分红,由沈家的账房断过账了,一共六千二百两,你数数。”
沈怀信将匣子放到书案上,对上雅南的视线解释道:“离京前就和家里交待过了,书局的账目会由沈家的账房过目。”
乔雅南意外极了:“你爹娘知道?”
“自然,我娘和我两个姐姐都有看这本子,非常喜欢。知道雅节是你,她们不知多欢喜。”
乔雅南对沈家的印象一直有些模糊,好像从始至终对她就没有恶意,不像她以为的那般在意门第,并且还护着她,多方周全替她报了父仇。便是至今,她也依旧不知他们对自己的善意从何而来。
当然,眼下也不是询问这些的好时候。
按下这些,乔雅南笑:“小地方不大,也没什么可观赏的,怀信你带齐公子走走?”
“不必和他客气,不是外人。”沈怀信这么说着,齐通言就在一边点头,确实也不是外人,外人不会明知道沈大人在家还会上门,他就会,然后被抓着手谈,等着怀信来救他。
“上次你说何叔找到了适合迁移的地方,正好过来了,我们去看看。”
乔雅南没意见,不过:“你今天不是去看了其他人找的地方?如何?”
“不行,要么不安全,要么缺地,要么缺水源,总是差着些。”
“本就不是那么好找的,更何况是短时间内要找到。”乔雅南把纸笔收进包里往身上一背,又把晾好的茶水一口饮尽:“走,找何叔去。”